伊芙琳与丈夫、父亲和女儿经历了“多重宇宙”的虚幻实境,得到丈夫的一句华语台词:“尽管你让我心碎,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愿意跟你报税开洗衣店”。老父对外孙女默然理解。家庭价值观战胜一切,亚裔的老老少少也都融入了美式生活,安享岁月静好。
“《喜宴》在美国是以艺术电影而成功的。这不是语法的问题,而是主题,当你的主题仍然是东方社会,美国社会以外的东西时都会是边缘化的,艺术性的。所以即使选择了武侠片这种更利于美国人理解的题材,也不能认为就已经是好莱坞的主流了。能够(例外)得到好莱坞承认的主流是袁和平,他已经进入到《黑客帝国》(Matrix)这样的制作中去了,而几乎以后每一部商业动作片都要用到袁和平的这种方式。”
“演员对文化要有感情付出”
现正上映的《天马行空》(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也有《瞬息全宇宙》《妈的多重宇宙》等中文译名),是华人演员杨紫琼成为美国奥斯卡第一位亚裔影后的历史性作品。据维基百科资料,该片囊括奥斯卡小金人七项大奖,并也得到美、英、澳各影视评选组织的高度赞许。
其实本片获得美国与相关英语国家的高度认可,首先因为它是部英语片——尽管有些零碎的华语、粤语台词,本片主要对白是英语,并以英文字幕贯穿整个剧情的叙述。再而是好莱坞近年来为了开拓东方市场,对韩国、印度等地电影热情垂青。本片赖以傲然自立于电影之林的卖点,更是来自香港的“中国功夫”套路。
说到这里大家或许会问,有“同志”元素,大导李安1993年的《喜宴》(The Wedding Banquet)不是曾叫西方影坛眼前一亮吗?但别忘了,《喜宴》在美国是部“外语片”。台湾电影学人焦雄屏2004年接受《新京报》访问时,有以下语录:
然后她说,演员对自己的文化要付出感情。2018年在美国浪漫喜剧电影《疯狂亚洲富豪》中演男主角的妈妈(内行人说这部电影比原著小说好看得多),小说中她只是一个反对儿子自由恋爱、横蛮无理的平板人物。但电影里杨紫琼把妈妈一角处理成既能维护世家体面,并与孩子的博士女友针锋相对的贵妇,也能对儿子表现出无限爱心体贴的慈母。
武打女星的身份,也让她成为影圈中的天之娇女。但杨紫琼指出,香港的“中国功夫”,是靠不辞劳苦、不避艰险,才在好莱坞打开一条血路。因为成本关系,演员与替身是没时间排练的,摄影机一开便真军上阵。有一次发生意外,要不是开篷车上的成龙挽了她衣角一下,不死也得半辈子伤残。
“在那个关头,如果没有母亲的爱,没有家庭的感情维系,有什么东西能把他(原在美国的孩子)拉回到新加坡?”杨紫琼讲出肺腑之言。
“功夫”是影片卖点
武打女星的身份,也让她成为影圈中的天之娇女。但杨紫琼指出,香港的“中国功夫”,是靠不辞劳苦、不避艰险,才在好莱坞打开一条血路。因为成本关系,演员与替身是没时间排练的,摄影机一开便真军上阵。
就事论事,本片除了大开荤戒的通俗笑料之外,编导并无多少过人之处,主要以“多重宇宙”的科技组合撑起全片场面。当然,由于资金、人才等方面的差距,本片与2010年的银幕经典《盗梦空间》(Inception,港译《潜行凶间》,台译《全面启动》)的“多重梦境”还是有高低之分的,故此略嫌单调。
(作者是退休报人)
最后当然要说说现年61岁的常青树杨紫琼。大家不妨参看Vogue Taiwan网站上载的《杨紫琼获奥斯卡影后!》视频。视频中杨紫琼全程以英语回顾演艺生涯,影片附有中文字幕。杨出生于马来西亚,有一位叔叔杨锦成医生是新加坡国会前议长。流利的英语,自然是她在西方影坛出人头地的因素之一。
本片桥段与众多美国亚裔或少数族裔电影大同小异,并不难懂,甚至有些“熟口熟脸”。故事是说美国小镇上,中年华妇伊芙琳王秀莲(杨紫琼饰)继承了父辈开设的洗衣机店,除了打理店面就是到所得税局与税官周旋,生活枯燥乏味。生命中起涟漪,只因厮守多年的丈夫威门(关继威饰)与她闹离婚,并琢磨着与失智老父见面时,如何交代女儿Joy与一金发女孩之间的“女朋友”关系。
须遵照好莱坞一板一眼
固然,说到武侠元素,李小龙的横空出世,成龙、李连杰、甄子丹接棒,成就中国人各个身怀绝技的打仔形象,Maggie Q、刘玉玲扮演的性感欲望对象,都让好莱坞的亚裔刻板印象有所改变。但事实上李安到了2000年的《卧虎藏龙》,它的电影剧本首先须经过英文的创作,交由美国影界一种特殊专业的“剧本医生”(script doctor)增删润色,然后才译成中文台词,让周润发、杨紫琼念到满头大汗在镜头前演出。换句话说,即便你的电影含有后势看起的“亚裔元素”,你也要照着好莱坞的一板一眼,影片才能上路。
然而在3月20日的《联合早报·交流站》上,有读者申诉这部影片令人看不懂,更搞不懂奥斯卡为何把奖颁给这样一部影片,故想在此贡献一得之愚。当然,本文并不会重复维基上所列举的“想像力、视觉效果、幽默、导演、剪辑、表演”以及“存在主义、虚无主义”等好评因子,而想解说为何“亚裔元素”近年在好莱坞这么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