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些争拗,李光耀曾经说:“新马的关系,关键在马来西亚。每当马来西亚在任何事上一意孤行,即使有关事务完全属于我们国内的权利范围,新马关系也会出现紧张。”他指的是1986年以色列总统赫尔佐克访问新加坡,以及新加坡宣布为美国在本区域提供军事设施引起马国抗议的事件;当然还有白礁岛主权的争议。
这种紧张感,始于第一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到敦拉萨,到胡先翁,再到马哈迪,并没有改善多少。细数一下,就有军机犯境问题、公积金领取问题、水供价格问题、丹戎巴葛火车站迁移问题、越境铁路土地问题、弯桥问题、白礁主权课题。当然还有最近生出的新课题,包括新隆高铁课题、大士海域越界,以及是否重新审核白礁判决课题,真是数不胜数,衍生出外交口角、外交照会、长堤示威等等。当然,最经典的便是马哈迪的嘲弄:“剥猫皮(指新加坡)的方法有很多种!”
马来西亚由首相安华领导的“团结政府”,仍然如履薄冰。因而安华近期能安心出访,不由让政治观察员松了口气。不出所料,他选择的第一个出访国家是印度尼西亚。印尼是亚细安的老大哥,又是马国传统上的伊斯兰兄弟,而且,安华就职首相,第一个致电道贺的也是印尼总统佐科。到访印尼,安华坦言:“印尼是与我们有重要关系的国家,他(佐科)当我是挚友与家人,在我落难时不离不弃。”
直到2018年变天,纳吉下台,新隆高铁被砍。到了慕尤丁,忙着抗疫、政争,只落实了“新柔快铁”计划。到了依斯迈沙比里,好像什么也没做。
若看重经济,印尼固然很重要,是亚细安的大国,但和马国的双边贸易只排在第六位。新加坡却是马来西亚最大的投资国,但两国关系微妙,争拗不断。
(作者是本地写作人)
无论如何,两国固然在领土、国防、水供、商贸、人力资源上唇齿相依,但换了数任首相,关系并没有多大改善。从马哈迪进入阿都拉巴达威时代,紧张的关系缓和不少,因为阿都拉搁置了争议性的拆除长堤、建造弯桥计划,并且表明:“会先摘取下垂(成熟)的果实。”这也意味着不会一揽子捆绑,而是优先解决一些不那么棘手的事项。
终于到了安华,他出国访问第一站固然是在印尼,其实回程时,应该在新加坡落脚;然而,却因为沙巴州的“政变”须要赶过去调解。
研究新马关系的中国学者魏炜就一语点破:“新马的分歧,源自于分家经历的不信任感与互相排斥,依然根深蒂固,横在两国之间。使得新马关系形成一种结构性的紧张。”
安华的印尼之行收获颇丰,两国的公司签署了16亿6000万令吉(约5亿1000万新元)的备忘录,合作领域包括造修船、进出口融资、可再生能源电池生产等等。
到了纳吉,他可说是改善新马关系的大功臣。丹戎巴葛火车站是他任内撤走的,跨境铁路土地的合作开发,设立两国联营公司管理;探讨第三通道的可能性;水供争议更只字不提,还提出了有远见的“新隆高铁”计划。
归纳起来,新马关系迫切须要做的,一是建立领袖之间的友谊;二是突出共识,加强合作;三是协调分歧,避免紧张。以安华在《亚洲的复兴》一书中的宏观视野,他应该早已洞悉两国关系的孰轻孰重。寄望他的下一个出访国家会是新加坡。(编按:马国外交部称,安华计划在1月底访问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