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的观察是:这些短期危机有可能破坏人们应对长期风险的努力,特别是那些与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和人力资本投资相关的风险。换言之,气候问题将继续被拖延。事实上,有些国家如德国,因北溪气管断气(配合美国和北约制裁俄国的行动)已被迫在开倒车,为缓解国内能源危机,在去年宣布允许部分已关闭的煤炭发电厂和石油发电厂重新投产使用,以节省天然气。

前景看来不容乐观。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尚且无能为力,遑论这个论坛。论坛在会前(1月11日)发布的《2023年全球风险报告》指出,生活成本危机将是未来两年内全球最大的短期风险,而气候变化应对不力是全球面临的最严重的长期风险。去年,主要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俄罗斯入侵农业强国乌克兰后,能源和食品成本飙升,诱发全球通胀。冠病疫情造成的供应限制,也导致消费价格达数十年来的高峰。

人类因种种自作的人祸,无法及时修补对自然的破坏,使地球不得不通过各种极端气象和瘟疫,一再发出警讯,但它却一再地失望。大多数人类是短视的。时至今日,地表上很多人天天还在为三餐而担忧,他们哪有余力来为地球担心?另外,有很多人则是沉湎于满足眼前无穷的物欲,唯利是图,他们也不会关心气候问题。

但年近90,一生致力于保护自然和物种多样性的珍·古道尔博士,仍然抱着热切的希望.人类有恶的一面,也有善的一面,集合善的力量,以及集思广益,加上地球本身坚韧的自我修复能力,地球还是有希望的。但首先人类必须合力同时打败两个敌人:一个是看不见的病毒,一个则是我们本身的愚昧、贪婪和自私。

一生致力于保护自然和物种多样性的珍·古道尔博士,仍然抱着热切的希望。人类有恶的一面,也有善的一面,集合善的力量,以及集思广益,加上地球本身坚韧的自我修复能力,地球还是有希望的。但首先人类必须合力同时打败两个敌人:一个是看不见的病毒,一个则是我们本身的愚昧、贪婪和自私。

本来,世界各国可以同心同德抗疫,尽早缓和疫情,然后回头处理这个重大危机。但实际情况令人大失所望。各国的政客不仅无法合作抗疫,还把疫情政治化。更糟的是,一些大国还在这期间挑起战端,实行经济制裁,导致世界供应链断裂和通胀危机。美国政客在对付俄罗斯的同时,也拉帮结派,围堵和打压中国,这又导致国际关系的阵营化。

近日来,数以千计的德国环保分子持续占据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吕策拉特村(Lützerath),抗议德国政府准备夷平这一村庄、扩建当地煤矿的决定,并与上千名警察发生冲突。这个村庄的地下埋藏着丰富的褐煤。在附近开采的煤矿业巨头德国莱茵集团(RWE)早就想扩建,村民其实也在2017年就被迁离。德国在默克尔政府时代本来已和莱茵集团商定,要在2038年前逐步淘汰燃煤。新政府于去年与集团达致新协议,允许集团开发吕策拉特村的地下煤矿,但把退煤目标日期提前至2030年。德国的退煤之路还能按原定计划走下去吗?

所以,全球虽然进入与病毒共存的阶段,地缘政治斗争却变得更加激烈,世界也更加碎片化。如何在一个分裂的世界中加强合作,克服地球危机,应对未来挑战,成了2023年度世界经济论坛的主题。实体论坛从本月16日至20日在瑞士达沃斯举行,重现了疫情前的冠盖云集,世界各国政府领导人和商界翘楚齐聚一堂。但会后能有什么实际的跟进行动吗?毕竟这只是个论坛。

野生动物所带的病毒为什么会传染给人类呢?主要途径包括:人类捕食野生动物,一些地方开设大型野生动物贩卖市场,以及大规模的禽畜(包括野生动物)养殖场。人类直接食用野生动物而染病,很容易理解。野生动物市场(我们所说的湿巴刹)和养殖场之所以也会发生动物传人疾病,主要则是管理不当,卫生条件差,屎尿没有得到很好的清理。动物被困在恶劣的环境中生病以至死亡,和它们接触的人因此很容易被同样的病毒感染。简单说,是人类破坏了自然,才会反过来遭到自然的报复。

但这场瘟疫也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几乎把全副精力用在抗疫上,却把对人类和我们生存所寄的地球的更大危机搁到一边。这个更大的危机就是气候变化,地球变暖。这是个危及全人类生存的大危机,也是人类对自然更大的破坏所带来的恶果。可惜人类至今还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开会开会,讨论讨论,决议决议,但真正付诸行动的国家很少很少。

冠病对世界而言是一场大灾难,除了数以百万计的人染疫死亡,世界经济更是蒙受罕见的重创。这又一次激发人类的反思,也做出了一些积极的反应,如中国便在2020年下定决心,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人类也迅速地研发了疫苗。

声音最大的是西方国家,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国家的环保分子。他们努力地给政府施压,推动去碳化。但这些国家的政府却迟迟不肯行动,因为这涉及它们的既得利益,比如要它们拿出数以亿万计的“赔偿金”(即所谓的损失和损坏赔偿),弥补工业化对地球的破坏,以及帮助发展中国家应对日益频繁的洪灾、旱灾、热浪和其他极端天气威胁,等于是在割它们的肉。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估计,发展中国家在这方面每年所须付出的成本,到2030年每年3000亿美元(约4000亿新元),到2050年每年5000亿美元。少了发达国家的资助,钱从哪里来?

随着人口大国中国结束三年的清零政策,全世界算是正式进入与冠病病毒共存的阶段了。但冠病怎么发生,至今还是个谜。迄今为止,比较令人信服的说法之一,是研究人畜共患疾病科学家的说法。

(作者是前新闻工作者、前国会议员)

世界著名灵长类动物学家珍·古道尔(Jane Goodall)博士相信这一说法。她在《希望之书》(The Book of Hope)一书中这么说:可悲的是,像这场冠病大流行病,其实研究人畜共患疾病(zoonotic disease)的科学家早就预测会发生。人类所得到的疾病中,有约75%来自人畜之间的接触,也就是病毒从野生动物跳到人身上;冠病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或许我们还应加上短视。短视使我们只看到眼前,忘了我们是生活在地球上。如果地球的自然环境被破坏了,无法修复,气候变化最终将摧毁地球,至少地表的许多小岛,将被海水淹没。正如国家发展部长李智陞日前在一个研讨会上所强调的:我们有责任处理好这个将长期影响子孙后代的课题。为此,新加坡在未来50年至100年内,可能必须耗费1000亿元或更多,包括投资于海岸保护,如建造海堤和红树林等天然屏障。这些都是长期投资,是确保未来生存的必要,而不是挥霍浪费。新加坡也已定下明确的目标:在2030年把温室气体排放量减至每年6000万公吨,并逐步在2050年或更早前实现净零排放。

从新加坡,地球或许也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