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立刻安排他第二天做一个详细的心脏电脑断层扫描,以检查他的心脏是否受损。

友人声称他要求护士先把堆积在手臂的造影剂排出,再重新安装注射管,但护士却没有理会他。

隔天,病房内的护士为友人安置好注射管后,就推他到扫描室。

他哭诉自己到医院后就陷入昏迷,等醒来时,发现双手被捆绑在病床上。护士说担心他挣扎过度伤害自己,不得不把他的双手绑起来。他身上插着导尿管让他不必下床就能解决生理问题,但要上大号时则必须在床上解决,再由医护人员帮他清理干净。

在扫描室内,护士帮他注射造影剂后,却发现造影剂积在手臂处,无法顺着血液流向心脏。扫描室的护士检查后说是之前的注射管安得不好,必须重新安置。

身心俱疲的友人问医生可不可以改天再扫描,但他声称医生没有多加解释,坚持必须隔天进行扫描。

担心友人出事,我立刻飞奔到他的家中。

染疫后失联数天的友人传短信说自己在医院,医生诊断他罹患Hyponatremia,必须留医数天,但情况已经稳定。

岂料,他一句胃部感觉到灼热感,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过去几周的冠病新感染疫波,导致大量病患前往医院急诊部门求助,好友不幸就是其中一人。

(作者是《联合早报》采访组副主任)

从来没听过Hyponatremia,一查下才知道原来是低钠血症,一种因人体血液中的钠含量过低的病症,严重时会陷入急性意识错乱的状态,会出现情绪激动或呆滞,睡眠和清醒的周期混乱等情况。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和检查后,医生诊断友人第二天就能出院,回家静养。

一生自傲自强的友人,竟然沦落到要别人把屎把尿,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摧残”,但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是病人,这是无可奈何的。

友人积压多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失控爆发,大声喝令护士立刻排出他手臂上的造影剂,并断然要求立刻出院。

又过了数天,好友突然打来说已经出院回家,但却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在医院遭到“非人的对待”。

当记者超过20年,我认识到我国医护程序上的严谨,也了解医护人员都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医护人员在与病人有效沟通这一点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在本地三大医疗集群不断呼吁公众理解及尊重医护人员的同时,我希望医护人员能设身处地、以同理心了解病患遭遇的身心煎熬,毕竟在伤病面前,病患才是弱势的一方;毕竟在专业的医护面前,我们都不是专业的病人,期待的是更多的耐心讲解、倾听和将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