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现实例子可能是我国未来的预告。我一位华人邻居,丈夫是美国人,民航机师,她说在LGBT课题上风气最先进的加利福尼亚州,现在把一些颠倒的性别代称(pronouns)合法化,如女性可以要求被称为“He”。那里的有些学校从小三开始便为孩子灌输同性恋和跨性别的知识,以及人们有选择“性别”的权利。这位年轻妈妈,说她的丈夫的同事中也有不少同性恋者,还是很出色的机师,她可以接受他们作为朋友,但她也同意新加坡的立场,把婚姻定义为一男一女的关系。
就像过去的组屋政策,政府原本不让单身人士购买组屋,是为了鼓励国人结婚组织家庭,但是后来政策上还是有所“调和”,因为单身风气太盛,政府无法扭转乾坤。
过去,LGBT担心自己被歧视,不敢“出柜”,不敢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当社会上已大致接受这个群体时,即使人们不认同他们打破世俗婚姻观念,也不至于排挤他们。但现在的形势则是扭转过来,逐渐走向另一个极端。
所谓的“可能违宪的条文”,就是377A节条文未来极有可能基于它违反宪法第12条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在司法中被推翻。这样的情形迟早发生,因为LGBT群体不会停止从法律上挑战377A节条文的合法性。此外,LGBT群体在国际上得到的道义支持越来越强大,这已成了西方国家向外推广他们的自由、人权的一个重要议程。
在新加坡讲求扩大共识的政治文化下,为防止两极化政策,废除377A的同时也修改宪法,以缓和人们对政策的反对声音。副总理兼经济政策统筹部长王瑞杰形容这是一种“新的平衡点”,他说:“即使是充满争议的问题,也有调和的空间。”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
然而,不同立场对于“调和”可能有不同的理解,争取更多利益的一方,“调和”表示获得“比平等更平等”的待遇。王瑞杰所说的“新平衡点”需要一种长久的支撑力量。这种力量来自政府的坚定立场和不同意见者的彼此尊重和容忍。
这个课题也带出了一个近几年流行的名词“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意思是,在网上、学校或是工作场所,由于自己的观点不同而被攻击、羞辱和制裁,他们的存在感被“取消”,是一种对心理的最严厉伤害。
这一重磅消息引发的网上和社会舆论,盖过其他政策宣布,后续几天的发展更透露了政府在这个课题上的更深层思路。几位部长接连发表意见,显示这个对社会价值观影响深远的课题,政府必须大胆而直率地面对它。
李显龙总理上星期天在国庆群众大会上宣布,人民行动党政府将废除《刑事法典》第377A节条文,使男男性行为不再是刑事罪,也会修改宪法来保护现有婚姻定义。
所以,宗教团体还是认为婚姻定义应该写进宪法里,为的是维护男女婚姻的神圣地位。
为确保“婚姻是一男一女的结合”这个定义受到保护,政府将修改宪法,明确规定国会可定义婚姻,但不会将婚姻的定义直接写入宪法。政府是要把“为婚姻定义”的权力交给国会,而国会如何定义婚姻,在新加坡的政治语境下,结果是可以乐观预期的。
政府保证,其他和婚姻与家庭有关的国家政策,比如公共住屋、教育、领养条例、广告标准和电影分级,都保持不变。如此保证还不足以叫人放一百个心,这些领域也许正是LGBT的未来目标,争取废除377A只是一个手段和过程而已。政府最初的担忧,也应是今后的担忧。
自古以来,一男一女之结合天经地义,因此婚姻是“终身大事”,人类生生不息之所以然。这种社会规律一旦受到颠覆,则“终身大事”,何以为大?
自2007年在国会中首次针对第377A节条文进行辩论以来,15年期间国际局势和新加坡国情都起了不小的变化,外来影响也在加速发挥作用。
不同立场对于“调和”可能有不同的理解,争取更多利益的一方,“调和”表示获得“比平等更平等”的待遇。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一些受聘于跨国公司的员工,被迫在工作场所展示代表LGBT运动的彩虹旗帜。政府目前的反应还是很有节制,但在外来干预渗透工作场所、学校之前,政府必须采取预防措施,各有关部门,如人力部、教育部等等必须设定把关程序。
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在接受《联合早报》和《海峡时报》的访问中,解释了政府为何在这个时候来个政策转向的前因后果。
当LGBT群体或他们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时,各项有关政策能否把握住“平衡点”,对未来的政府是一项挑战。
现在,政府的顾虑更多的是从法律观点着眼。过去几十年,我们的法庭在相关问题上都保持克制;认识到什么应由国会处理,什么应是法庭的责任。如果国会不采取行动,正视可能违宪的条文,那法庭就得自行诠释。
在这之前,政府坚守立场,不废除第377A节条文,给人的印象是担心一旦废除,等于鼓励LGBT群体(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者)进一步争取更多利益,颠覆传统的婚姻定义。
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8月1日访问新加坡,跟在本地投资的美国商界会晤时,呼吁他们多多支持LGBT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