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8日首尔的百年暴雨,导致半地下室的一家三口因受困而被淹死,让这类房子的安全隐患再受关注。韩国的半地下住房,六成集中在首尔市,市政府事后火速宣布,在20年内全面废除这类房子,展现正面解决问题的决心。

然而,这一措施的执行难度相当大。当局已计划安排弱势群体“搬到地面”、发放租金津贴等方案,但已有人担心有了津贴也无法长久负担“地面上的生活”。此外,不少建有地下或半地下套房的住宅楼,属于私有房地产,要改要拆,并非当局拍板说了算。

近几年芬维尔的住房工程不断,社区内也愈渐热闹与拥挤。对于上述地段的用途建议,作为芬维尔区的一个居民,我希望在规划住宅发展的同时,尽可能保留一小片绿地,让居民可就近活动筋骨、平衡身心灵。

洗漱完毕,准备坐下吃早餐时,窗外传来“沙沙”声。我走到窗前查看,一把尘沙“啪”地正中我的脸和眼。我立刻把窗关上,一关就是五个月。

小市民的诉求,不就是平安过日子吗?

(作者是《联合早报》多媒体高级编辑)

小居民的心愿,无非是想把日子过成生活。

冬末早晨,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房里。我打开窗让房间“换换气”,希望那股隐约的青苔味能散去。

五年前我搬到盛港芬维尔区时,喜欢的是居民不太多的那份宁静与外出空间,还有离我住所不远处的一小片草地。每逢星期天下午,儿童足球班会在草地上训练,每回我慢跑前会绕着草地慢走热身。

这小片绿地,比起隔两条街、市区重建局日前拟议改作住宅用途的地段,算是小巫见大巫,但已足以调剂周围居民的生活。

我这份愿望其实也出自于私心,因为我家附近的那片小草地,估计也须让路给道路铺设,到时我得在附近另觅热身地。

这是几年前我在首尔租住半地下房的体验之一。这类韩国特有的住房,因奥斯卡得奖电影《寄生上流》走入外国人的视线里。与电影最大的差别是,我住过的那间小套房,刚装修粉刷不久,室内照明透亮,墙纸、壁橱、厨房柜子等都能媲美一室户的基本装潢;与剧中画面类似的是,我窗外的风景一半是黑压压的地下,一半则是地面。半见光的景色要么是路人的双脚,要么就是清洁工人的扫把。我紧闭窗户的那五个月,每天至少外出一次,因为一整天待在半地下空间的累积式窒息感,确实令人难受。

我在15楼的房里,面对着窗回想半地下室的生活体验,相当不真实。我此时窗外的“完整”风景,是隔壁座组屋。

这难以计算的时间与金钱,使得措施显得欠缺实际性。首尔市政府还不如先拨些钱来改善社区内的排水系统,在暴雨随时再来袭之前加强防灾设施,避免悲剧重演。

像我住的那一栋,楼主是一名在外地工作的工程师,楼管是他的母亲,住在七楼的顶层单位,处理从半地下层到第六楼近25户租客的维修等居住需求,是一门“生意”。这门买楼出租的生意颇有赚头,是中上阶级的投资选项之一。市政府若要求改楼甚至拆楼,须花多少时间来与这些“非泛泛之辈”的楼主交涉?又须付给楼主多少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