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日本对蔡英文的演说没什么反应。一般认为事先已经打过招呼,彼此早有默契,美日主要是观察台湾民意和中国的反应。

10月10日是中华民国国庆,总统必有例行公开演说,历任总统多半借此宣示施政重点、两岸关系等等。由于事涉台海安全,双十演说向来备受两岸与外围国家关注。

蔡英文内敛的作风,为台湾树立另一种政治风格,温和缺乏激情,非但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蔡卸任后若能安分,不似其他前总统对政务指指点点,会是台湾很需要的政治典范。

果然今年的演说让大家耳目一新。蔡英文侃侃而谈中华民国台湾70多年的发展,彰显台湾人刻苦奋斗的历程。这等于重新界定中华民国台湾的叙事,意思是国民党和共产党在中国大陆的内战恩怨,与台湾人民无关。

与其说民进党从“台独”走向“华独”,还不如说蔡英文援引法国经验,将中华民国台湾视为中华民国第二共和;既然有第二共和,日后出现第三共和亦不足为奇,不过那是日后台湾人的选择了。蔡英文誓言捍卫台湾人现行自由民主的生活方式,对比一国两制下的香港,确实赢得台湾主流民意支持。

有人认为蔡英文是李登辉政治上的女儿,或许真有几分道理。蔡英文的国庆演说上接25年前的“两国论”,也继承了陈水扁的“一边一国”论。而中华民国台湾,预料也将被民进党未来的总统候选人遵循,成为重要的政治遗产。

蔡英文的论述并非没有缺点,倘若将1949年以前的中华民国存而不论,那么二二八(1947年)该怎么处理?照理很可能惹恼独派,却未见独派公开疾言谴责。或因蔡英文明言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互不隶属,整体而言独派尚能接受。且喜乐岛、一边一国两个急独政党在2020年选举惨败之后,独派尽管仍不时指指点点,却对蔡政府几无影响力了。

第一、二代外省人逐渐凋零后,多数台湾人并无亲身的中国大陆经验,确实对故土的情感逐渐淡薄,这是必然的变化,无可奈何。台湾人的原乡,已经是台湾了。

作者是马来西亚文字工作者

据说这回是蔡英文亲自撰稿,之所以出现这个传闻,想来是强调演说反映蔡英文的意志。

尽管与两位民进党总统先后交手,中共始终不信任民进党。反正只要民进党总统不承认九二共识,一大推罪名就扣上去,久而久之,民进党政府和台湾人也习惯了。这几年蔡英文的两岸发言,尽管措辞平和,但态度其实比陈水扁更为强硬。陈水扁曾被美国视为躁进,蔡英文却稳健可信,差别在于国际局势毕竟大大不同了。

蔡英文都会、中产的气质,曾被认为是最不像民进党人的党主席。但民进党也因此摆脱草莽、粗鲁的形象,扩大支持者数量。这是马英九执政八年,民进党元气大伤,几近灭党之后,还能重整旗鼓,重返执政的关键之一。

蔡英文将台湾作为叙事主体,同时拥抱中华民国,让国民党尴尬不已,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倘若国民党迟迟未提出崭新且能说服台湾人的论述,中华民国台湾将成为台湾的主流论述。台湾人混乱的国家认同,短期或许不会完全消解,然而中华民国台湾指涉了一个包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