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远生平第一次对报业控股2000名员工的约一小时讲话,使我想起他在2017年11月(时任基础建设统筹部长兼交通部长)在国会中发表一场长达两小时的演讲。是时也,公众席上还坐着SMRT和陆交局高管们,他们当时心中必定是“辣椒番茄酱醋盐”五味杂陈。
在那场演讲中,他抖出了地铁建筑与维修部门存在的严重纰漏,企业文化也跟不上时代。他举重若轻地回答了10多位议员,包括工人党议员的刁钻问题。
他笑称,这是他的karma(业报),是信佛的人的自我调侃,“负重致远”则的确是他命中注定,一生中多次“临危受命”是他给新加坡的回报。
我国前基础建设统筹部长兼交通部长许文远,去年6月间宣布退休之后,在面簿发了一则告别贴文,说他过去42年来多次搬迁办公室,尽管他奉行简约的禅风,杂物不多,但把东西装箱与拆箱也还是累人的事……
也许两年后,新媒体的环境,会让他觉得自己年轻了五岁。
看来今后引领媒体业风骚的将是数码科技人员,这也符合目前经济发展的大气候。中国科技公司纷纷来新插旗,也意味着今后的媒体公司必须面对科技人员的竞争。
媒体业与交通业是两个不同领域,但其中一个共同点是,这两个领域不再是以追求利润为最终目的。两者都是“国家工程”,必须满足受众的利益和需求。
许文远临老上了新媒体这艘船,当务之急是加强员工对未来的信心,他的领导工作才会更加顺畅。希望这位素有“搞定先生”之称的“老将廉颇”,进一步证明他也是个“镇得住先生”,为这艘船未来的航程安稳掌舵导航。
非常同意她的评语,因为这也是我以前在国会里多次听他演讲得来的印象。
在5月10日发表的声明中,他说“本地主流媒体如果式微,无法继续提供可信的新闻与分析,我国社会势必变得更脆弱。”
他虽然知道这项任务“很沉重”(在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如此形容),还是放下了原本在享受着的“放下自在”,本着一种使命感,重出江湖,面对新的挑战。
新报业媒体将组成一流数码科技队伍来支持转型,确保新闻室具备图表、视频、科技、设计和数据等先进技能和工具,许文远的说法是,让读者的日常阅读“具吸引力,更扣人心弦”。
新报业媒体的重点向数码科技倾斜,传统媒体从纸媒拥有数码科技,转型为由数码科技媒体拥有纸媒;也许仅需两三年时间,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全新局面。不管媒体业如何转型,“新闻室的独立性”仍将是社会对它的期望和评估标准。
早报一位女编辑在听了许文远的内部讲话之后,给我捎来一则手机短信,作出评语如下:“老将廉颇态度诚恳,语气平和,沉着稳重,听众的心也跟着定下来,这应该是他个人人格魅力吧!至少目前他可以镇得住这艘船。”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
这之前他绝对没有想到,过去一年的退休,其实只是让他“老骥伏枥”,养精蓄锐,适时再次整装出发,负起另一“沉重”的担子。
然而,他这边厢“放下自在”一年,那边厢政府的心上一直没有把他“放下”,新加坡报业控股媒体业务转移至名为“新报业媒体信托”的担保有限公司(CLG)后,他被邀复出担任主席,预计今年9月1日该媒体公司就可以正式运作。
我一位来自中国的年轻朋友,曾在新加坡科技研究局(A*STAR)担任资讯科技工程师,几年前毅然离开新加坡回去北京的科技公司;薪金更高是一回事,他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中国的资讯科技发展太快,他怕呆在新加坡久了就跟不上科技的脚步。
我国传统媒体业要向公益事业转型,企业文化就必须彻底改变,才能跟上公众对媒体业的认知与看法。
多年来,SPH各语文报章虽在同一屋檐下,但《海峡时报》毕竟是超越各族群的“主流中的主流”,是生金蛋最多的鹅,因此,英文报待遇也优于其他语文的姐妹报。如今时移势易,在新模式下,各语文报章都真正在一条船上共浮沉。不同报章的同事之间的界线也许变得更加模糊,双语应用自如的记者,甚至可以在英文和华文报之间跨界游走。
媒体业与交通业是两个不同领域,但其中一个共同点是,这两个领域不再是以追求利润为最终目的。两者都是“国家工程”,必须满足受众的利益和需求。
5月12日在现场和线上出席许文远演讲的SPH全体同仁,想必心情起伏不定,从忐忑不安到心安淡定,从迷惑不解到有所期待了吗?
从事数码科技的队伍一般都呈年轻化,以后精通数码科技的新闻从业员,可能存在很大流动性,他们既有数码科技的技能又有新闻媒体经验,市场价值将大大提高。因此,如何留住人才也将是媒体界继续要面对的问题。
过去几年来,新加坡地铁服务和其他公共交通服务的明显改善,得归功于公交业的企业文化的转型。
古人说“野无遗贤,万邦咸宁”,民间没有被人遗忘不用的贤人,国家才会进步。
这场演讲的报道让我印象犹新,就由于许文远一句自嘲,又绵里藏针的话。他“抱怨”当了交通部长两年却像老了五年,他说这话时还瞄了公众席上的官老爷们一眼。这话引来哄堂大笑,却传达出很多信息。
他最后体悟到一种放下一切的轻松心情,在贴文结尾留下了“放下自在”四个字,像是为他的平生功业作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