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人相信,俄罗斯总统普京在2024年任期届满后会归隐林泉,寄情山水。因此,他近日发动的变革虽略显突兀,却不出人们预料。这既是为普京的“后总统时期”提早布局,也是为“后普京时代”的政体预作擎画。
至于接班人选,梅德韦杰夫料已出局,新总理米舒斯京是瞩意人选,抑或临时补台,尚未可知。普京阐述,俄罗斯未来仍将是总统制国家,但总统、总理、国会职权将更加平衡,改变目前“超级总统制”下的权力格局。照此,未来也许会由双人(总统、总理)接班或多人(并议长及重要委员会的主席)团队接班。而总统职务的重心在国防、安全等领域,或将从强力部门的实权派中超擢,不必经过总理职位历练,米舒斯京将安于现职。
为此,普京可能重塑并运用政党的权威。比如,重任统一俄罗斯党主席,并致力打造一个能在“后普京时代”长期执政,或占据主导地位的政党——一如曾经的日本自民党、印度国大党和长久以来的新加坡人民行动党。对于普京新勾勒的政治体制,这类政党会是很适配的软件,能将潜在的宪制冲突在执政党内部化解掉。
双接班或团队接班,类似共产党中央政治局的代际更替,普京与俄罗斯社会都不陌生。这样既利于政府各分支间分权制衡,也便于普京在“二线”超然位置上监护、掌控“一线”,是不错的选择。然而,无论是处理“一线”“二线”关系,还是维系“一线”团队内部的平衡,都不能仅依靠个人权威,否则新体制将难以稳定并延续下去。
更重要的是,它将传承“普京主义”,遴选、培养政治人才,长久地在俄罗斯政坛发挥影响力。在这一意义上,统一俄罗斯党才是普京总统真正的继承人。然而,这项改造远比修改宪法艰巨得多,必须在意识形态、组织人才等方面进行重建。执政多年后,无论是“普京主义”还是统一俄罗斯党,都必须克服自身惰性与社会厌倦情绪,这让上述任务看起来困难重重。
(作者是中国吉林省的文化传播公司法律顾问)
一个可能的困境是,普京对新体制的监护越久,统一俄罗斯党背负的负资产就越重,社会厌倦情绪也越深。在“后普京时代”,选民也许会彻底抛弃该党。有朝一日,监国者普京将不得不再在权力和政治遗产之间,艰难抉择。
有俄媒称之“一月革命”。普遍猜测,普京2024年后将参照“哈萨克模式”继续监国,虽职责上更超脱,但仍掌控最高权力。大陆学者张建伟称此种模式为“领袖监护型”政体,认为有助实现政治强人的软着陆,保证权力继承的稳定与延续,惟监护者身处“二线”,与“一线”操盘者如何互动,是该体制一大变数。熟悉大陆毛时代、邓时代典故的人,自然会联想到这一点,所谓“先圣后圣,其揆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