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出,过去美国的领导人天真的以为可以将中国拉入美国主导的经济体系,但如同特朗普说的,那是个“将美国和在日本及亚洲其他盟国置于极其不利的处境的本质性的错误。”他说:“现在美国的领导层里已经不再有人宣扬中国要成为自由民主国家、中国要成为自由市场经济了。”

班农的演讲无疑值得品味,但在上述批评之外,我猜想他的演讲会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在日本起到“亲华”效果的可能性,比推动日本进一步对抗中国的可能还要大。原因在于,他虽然在演讲中渲染了中国的巨大能量与威胁,但提不出多少改变这种趋势的手段。听讲者如果明智,就会了解他所说的未来中国极有可能成真,因此反而可能顺势而为。

(作者是台湾中国科技大学助理教授)

班农说:“中国领导人认为,到2030年或2035年,他们就可以成为世界第一经济体。15年以后,他们要成就世界霸权。”而西方对此的应对相当混乱。班农说,特朗普总统的“让美国重新伟大”要应对的就是这个挑战。

这个美国领导层的新共识,是否就会让更多美国人也如同班农一样,变成了对华“鹰派”呢?他自己也不这么看。他说,美国的精英层仍多的是“鼓吹妥协的理性派”,这些精英认为“要避免战争发生的关键,是让两国共同协作。而核心论点,是衰落中大国精英的任务,是要对衰落的过程进行掌控,以避免冲突的爆发;把这个新兴大国推向好的方向,从而让它更好地善待这个衰退大国。”倘若连美国都这样,日本还有多少对抗中国的必要呢?

不过他也指出“班农很有可能把美国带进沟里去”,因为美国正在面临的真正问题,“和美国推行美元战略是有关系的,如果他不准备让全世界使用美元,他没有义务给全世界提供美元,如果他不提供美元,就不会有今天让特朗普头疼的逆差。”

我与杨建利有过一些交集。他总是让人感到生机勃勃,他的聪明写在脸上,人们很难当着他的面反驳他什么。但是他关于中共政权不久就会崩溃的信仰,越来越难让人信服。如果中共不崩溃,他的一生就“可惜”了,恐怕这是历史无情。

班农的这篇演说,也在中国大陆引起回响。“中信基金会”办了一场座谈,清华大学教授崔之元详细介绍了班农的这场演讲。与会的中国社科院政治研究所所长房宁说“班农的说法我还是不太认同。他当前是在造理论,在树立假想敌,又把我们再一次妖魔化”,目的是整合内部政治力量,煽动舆论。

其次是“一带一路”,是中国大胆的地缘政治扩张。他认为“一带”呼应了麦金德(Halford John Mackinder)关于谁控制了中亚腹地就控制了世界岛,控制了世界岛就能控制世界的理论;“一路”呼应了马汉(Alfred Thayer Mahan)的海权论,而中国且要建立海陆之间的联系,呼应了斯皮克曼(Nicholas John Spykman)关于从海洋向内陆建立连接线的构想,把侵略者远拒国门之外的理论。

第三个是5G网络,“中国在这方面比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先进得多”,中国希望以此在科技技术上占主导地位。班农说,中国今天的一个弱点,是西方掌握世界资本市场,但“五年、七年或八年后,随着金融技术的进步,这种可能性将会消失,未来没人能够将中国和中国的体系从全球资金市场中踢出去。最后是开始用人民币来作为汽油和所有石油产品的兑换货币。”

但是在那个六集电视纪录片《河殇》作者们忧虑着中国被“开除球籍”的年代,许多聪明人最终没有留在体制内奋斗,甚至最终不见容于中国政府,杨建利就是其中一人。

班农去年11月14日到17日前往日本,在“公民力量”主办的“族群青年领袖研习营”的演讲,是由杨建利主持的。杨建利有哈佛大学政治经济学博士与柏克莱加大数学博士的优秀学历,在近30年前的转折年代,他如果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如今可能在中国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班农的演讲主题是“世界的命运掌握在小人物手中”,听讲者是日本与来自各地的社会运动人士。他演讲一开始,就介绍了中共十九大的习近平演说。他说:“习的讲话指出了中国追求在2035年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势力,2050年成为主导国家,换而言之就是成为世界的领袖。我想习对如何达到其目标有很切实的计划。”

班农指出,中国领导层在规划未来几年发生的事情,“他们认为他们实际上会获得世界的主导地位。”在2025年,中国将掌控全球10个产业,包括芯片制造、机器人和人工智能,这将使中国在21世纪统治全球的制造业。

不过著名的《超限战》共同作者乔良则认为“应该说班农依然是眼光很独到”,班农对中国十九大的解读“我们从内心里一定程度上会认同。”他称许班农对“一带一路”的解释,批评中国学者谈“一带一路”的文章“90%都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