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防止出现全国性的、区域性的、种族性的、宗教性的反对派组织,或者是政治目标明确的公民社会组织。在八九学潮出现之前,中国内安部门就严密监视国内那些能够为持续性的反对运动,提供组织力和执行力支持的社会组织和外国NGO(非政府组织)。中国主要运用特工渗透和威胁恫吓的手段,来镇压和遏制这些机构及其领导者。

一、对群体性事件实现范围控制、风险管理和危险解除。以风险管控为焦点,标志着中国维稳策略的一个重要的方向性转变。在整个1990年代,中国的内安部门主要倚重严厉打击的镇压方式,来扑灭游行示威和罢工之类的群体性事件。最低限度内安部门也可以通过最小化群体性事件的持续时间(几个小时或一天);把事件范围控制在工作单位、村庄和工厂附近;防止群体性事件在全国不同区域之间窜通联合。内安部门认识到,在高速发展和变化的中国社会,群体性事件增加是不可避免的,范围控制和风险管理可能是最切实际的维稳目标。

五、给地方官员施加压力,严令他们严密监视和慎重解决群体性怨恨和不满,以防止这些破坏性的力量演变成街头运动。在这方面中央政府的一个典型策略,就是通过官方渠道强调大部分的群体性事件,反映的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亦即假设这些群体性事件的参与者是忠于中共的领导的,他们的诉求都是合理合法的,表现的主要也是普通群众之间的利益矛盾。

这种出自意识形态的界定,至少在官面上强调了对于群体性事件的处理,应该主要通过劝导和妥协而不是镇压的方式进行。因此,中央政府给地方政府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责成他们在事态严重之前,解决群体性怨恨和不满的问题,并将此作为政绩评估、薪酬界定、升迁和降级处理的重要考察指标。

中国维稳策略的缘起,根植于其广义的政治策略。这个政治策略有三重内涵:

非暴力战争理论对权力本质的阐述,可以说是直指核心:权力的基础是权力执行者和权力服从者对政权的(人力和资源)支持和服从。如果权力执行者和权力服从者逐渐乃至系统性的收回对政权的(人力和资源)支持和服从,权力就会土崩瓦解。非暴力战争理论针对权力的本质,结合实践和理论,提出了一个动态的实操方法体系,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乃至量变到质变的全面深刻的瓦解权力的基础。

北京的目标是获得政治参与度较低的绝大多数中国人(尤其是那些迅速崛起的都市中产精英)的支持,要使他们确信只有中共可以为他们提供经济繁荣,高效的公共治理,社会稳定,低犯罪率,国家统一和崇高的国际地位,为他们打造一个廉洁负责的威权政府。

在非暴力战争面前,中国目前由国家暴力机器构筑的维稳策略,其实是一道外强中干的马奇诺防线。希拉莉在国务卿任上,积极支持甚至直接参与了全球的“非暴力战争”运动,一旦她当选总统,中国在“非暴力战争”方面所面临的挑战将十分巨大。中国维稳策略宜未雨绸缪,脱胎换骨。

一、通过有效的管理经济、社会秩序和外交事务,提升中共执政的合法性,或者是最小化政权受到的挑战和威胁;二、对由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引发的日渐灼热的群体怨恨和愤怒,进行有效的反应和管理,以防止其失控,形成威胁区域甚至是全国稳定的恶性事件;三、孤立和镇压任何有严肃威胁潜力的反对派,尤其是那些组织良好,有外国支持,有种族和宗教背景的反对派。

两年多前颜色革命在香港的酝酿,引起了我对颜色革命理论的关注。随着研究的越深入,我发现颜色革命更专业的说法是“非暴力战争”。中国目前由国家暴力机器构筑的维稳策略,其实是一道外强中干的马奇诺防线,这是中华民族复兴最大的一个威胁。

六、鼓励受到不公正对待的愤怒群众,把怒火投射到地方官员,而不是中央政府或者是党的领导身上。强调群众要相信他们遭受的不公,是个别地区的特别现象,反映的也不是党的领导体系的问题,中央政府是设身处地的为人民着想的。

中国的维稳策略具有以下几个主要特征:

四、严格控制那些对国内安全和稳定影响重大的“重镇”。这些“重镇”包括北京、上海、广州、西部的穆斯林和西藏地区。

作者是中国经济研究学者

这种维稳思路在传统社会能够较长时期的维持政权稳定,但在目前的形势下,却遇到了致命的天敌,那就是高度全球化、科技化和模式化的颜色革命。颜色革命不需要在哪里打响第一枪,也不需要有根据地,不需要游击战争,甚至不需要有明显的革命领袖,更奇怪的是它还杜绝暴力。

二、加强维稳队伍(警察、城管等)的职业化训练,以防止和平的群体性事件,演变成持续性的运动甚至是暴动。警察的行动指南和训练手册,呼吁警员严格遵守三个慎用——慎用高压手段、慎用警力、慎用武力。警队需把焦点集中在压制运动组织者身上,并且只要运动是非暴力的,就保持克制,先不要强力干预,而是隔离运动区域,等待时机抓捕运动组织者。

中国聚焦

中国的维稳策略反映了中共维稳倚重的主要是警察、军队、特务组织、地方政府等国家机器的硬件,亦即靠硬实力维稳。这承袭了毛泽东“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思路。直到中共建立新政为止,中国的政权颠覆和更替,主要都是通过严重依赖武力等国家机器的血与火的暴力形式来进行的,历朝历代也主要是通过国家机器的硬件来高压维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