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方面则以唐诗宋词为主,也包括李后主及毛泽东的词等。同时也教民间通俗的《三字经》《千字文》《菜根谭》,广东话歇后语以及谚语等。

我的学员几乎都以英语为工作语言,多数也会讲华语,他们却喜爱以粤语学习中华文化,他们之间偶然也以英语交谈,但更多时候是以粤语沟通。他们也了解英语的重要性,华语次之,但是他们认为保持自己的母语粤语是天经地义的,因此选择以粤语学习中华文化。

我们曾多次接受文化团体邀请,在他们主办的诗词朗诵会上客串,以粤语朗诵童谣和诗词,并唱粤语小曲。此外,我们也曾到慈善医院探访住院的长者,为他们表演,获得不少掌声,学员们都很有满足感。

我退休后,时任广东会馆总务的何乃全提议我开设粤语文化课程作为会馆的会务活动,于是我商借坐落在大巴窑二巷的宗乡会馆联合总会的课室上课。

这些年来,我教的内容以历代散文和旧诗词为主,如庄周的《逍遥游》、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和《桃花源记》、王勃的《滕王阁序》、韩愈的《祭鳄鱼文》、刘禹锡的《陋室铭》、周敦颐的《爱莲说》、柳宗元的《捕蛇者说》,以及刘基的《卖柑者言》等。

同样,一些福建前辈以闽南语向我朗读古代诗词时,我听起来也很顺畅,所以可以确定闽南语也是继承古汉语。

我的学员多数是中年的英校生,也多有一定的华文基础,其中有一位是写英文小说的女士,也有退休的英文教师,多数是广东人或会讲粤语的非广东人,他们喜爱以粤语学习中华文化。

自从1979年推广华语运动以来,方言的确是式微了,只有在大选期间和鼓励人们打疫苗时才听到方言的声音。今天的华人,尤其是年轻华人,并没有因减轻所谓的方言的负担而提高华文水平,相反,华文与华语的应用范围愈来愈小,华文水平也每况愈下。长此下去,对社会的发展是利抑或是弊,值得当政者及华族社群深思。

2020年1月因冠病疫情而停课两年多,最近因学员催促改到场地较大的冈州会馆复课。回忆当年开课的第一天,没料到竟然有五六十人报名上课,只能容纳40人的课室坐不下这么多人,我只好分设初级班和高级班,初级班教粤语会话,高级班以粤语教中华文化。过后我请一位高级班的学员教初级班,我专教高级班。

其实,除了一些特别的方言文字之外,华语与方言的文字是相同的,都是以汉字表达的。据知,粤语与闽南语是继承古汉语的语言,譬如每当我们朗诵李后主的《浪淘沙》最后两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念到“间”时,不能念jian,必须念gan,gan是粤语的发音,如果读jian就不流畅了。

我没有上过方言私塾,从小学到大学的华文老师都是以华语教学,然而我却发现当我以粤语背诵李白描写杨贵妃的《清平调》时,可以很快速、不必思索地背诵。如果以华语背诵速度较慢,必须思索。同样的,我背诵李后主的《浪淘沙》以及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写的《黛玉葬花词》,也必须以粤语背诵才觉得流畅,才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