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更甚者,献身专科行列,再加八至10年的体力、智力和毅力的慢磨细雕,脱颖而出时,一起庆祝不惑之年。

对入学录取选拔团来说,在殊途一致的申请群里,最喜欢遇上的不外乎“诚实的孩子”直言:“我的父母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医生”。这个现象在国外时有所见,但面对听话的新加坡孩子,选拔人员的挑战非常艰巨,偶尔看走眼在所难免。因此,跨进医学院门槛,并不意味着那个学生就是成为医生的好人选。医生的品质、行医热忱和面对挑战的韧性之高低,由此而起。

当孩子选择念医科时,大部分孩子和父母不全然了解医生这条路的坎坷崎岖、挑战和辛酸。半途转换跑道的代价很高,所以当孩子在医生生涯之路迈步前进,面对一些劳苦、风雪和挫折时,同情和怨天尤人无济于事。他需要的是父母和导师的支持,带着正能量陪他走向柳暗花明的另一村。

年轻医生面对冗长工作时间和辛苦煎熬,父母为他们打抱不平之事,我在《联合早报·交流站》已经读过好多次了。我非常理解父母的心疼,也感同身受。希望我的亲身经历和支持三个孩子走过这个旅程的经验,能给读者对培养医生这条路有深一层的了解。

走医生这条路,并非一定要以身相许,但是绝对不能把一颗为病人重建安康和解忧的心,放在自我荣耀和充实私囊之上。当医生,说到底还是要化辛苦为能量,创造人生的意义。

有自信的医生,期满就自立门户,但多数年轻医生会继续在公共医院的不同部门辗转几年,增广见闻,累积经验后才另谋高就。在这个十年磨一剑的锻炼期里,明志者看到锐利的宝刀、造福人群的机会,便捉紧机会大展身手,甚至废寝忘食,全神贯注地吸收经验,力求上进。病人有托于医生,医生如何不辜负病人?唯有披荆斩棘,充实知识和经验。当然,有的计较工作时间,埋怨工作时间长影响了社交活动,工作时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或者做一日和尚敲一日钟,敷衍了事。同一条路,所见景色风采、身心体会和感受各异。

五年大学生涯,一纸文凭,并不造就一个医生。在新加坡成为“注册”医生之前,毕业生得完成一年的职业训练。这是下海的开始,不浮即沉,因为一旦“注册”了,医生就有法律赋权为人看病治病。为了确保病人的利益,法律要求医生必须拥有一定的“最低”能力。培训医院不得不盯紧见习医生的素质。医生技能培训有“一万个小时”的说法。如何在一年内接受一万个小时的考验和磨练?一个星期工作80个小时,52个星期不过是4160个小时。更何况没有人每周工作80个小时,没有人一年工作52周。由此可见,法律要求的最低能力不过如此。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医生的工作与生活如何平衡?为了生活素质,愿意拉长受训期吗?个人的理想和抱负,国家和社会的栽培与期望,做人的责任和回馈,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平衡取舍的关键所在。由古至今,栽培医生所面对的挑战,新加坡并非个例,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医疗系统,能提供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报读医学系的青少年,无不是学业的佼佼者,入学试和面试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他们读医学系的目的各有不同,有的为奉献、有的求荣耀、有的求财、有的不甘示弱、有的奉父母之命,有的错估自己的能力,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