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尔夫球场,政府也收回一些俱乐部地段。例如,它在去年11月宣布,莱佛士城市俱乐部所在地段的租约在2026年到期后将不再更新,政府将把地段改为住宅用途。(陈渊庄摄)

谈到其他增加土地供应的可能来源,麦俊荣认为,政府有约15%至20%的土地是作为工业用途,大部分位于西部地区,不少是靠近巴耶利峇、麦波申、加冷、红山、巴西班让和勿洛等住宅区。当中,一些老工业区的厂房和仓库已经老化,有些工厂也显得过时。

统计局网站显示,截至2020年,我国土地面积为7万3800公顷,其中的1万零400公顷作为住房用途、9100公顷作为工业和商贸用途、4600公顷作为社区、机构和休闲设施用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新加坡梦”产生了变化,许多年轻人不再视它们为成功和社会地位的重要指标。

谢岫君说,除了更换旧工业和商业设施等地段用途并调高容积率外。政府推进的中央商业区奖励计划(CBD Incentive Scheme)和策略发展项目奖励计划(Strategic Development Incentive Scheme,简称SDI),也是增加住房供应的选项之一。这些举措主要针对中央商业区和乌节路一带的较老旧建筑,既会增加这些地区的住户人口,促进地区活力,还能翻新社区设施和加强交通衔接性,可谓一举多得举措。

他根据2030年土地使用规划预测,我国住房所需土地将从2010年占总土地面积的14%,增加到2030年的约17%,相当于1万3000公顷的土地。“而且,住房只不过是我国土地需求的一部分。”

他引用“新加坡高尔夫行业报告”数据说,本地目前约有12万人打高球。这意味着只有约2.2%的人偶尔使用高球场,其余98.6%的人则被排除在外,没有或无法使用这些场地。

麦俊荣说:“从经济学角度来看,政府应利用稀缺土地资源,为国家创造最高经济价值。高尔夫球场属于土地密集型行业,密度低(除俱乐部会所外,几乎没有其他建筑),只有少数人在白天使用。因此,一些高球场的土地可以用作其他用途。”

除了高尔夫球场,政府也收回一些俱乐部的地段。例如,它去年11月宣布,莱佛士城市俱乐部(Raffles Town Club)所在地段的租约在2026年到期后将不再更新,政府将把地段改为住宅用途。

尽管政府收回约400多公顷的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土地,受访分析师普遍同意,我国下来还需要更多地。

程天富指出,新加坡生育率虽然下降,但人口增长将通过吸引新移民而取得平衡。此外,现代家庭规模逐渐缩小,每户家庭的平均人数从2010年的3.5人下滑至2023年的3.1人,无形中增加住房需求。 

“或许政府可对我国工业用地政策进行更全面审视,把一些老化工厂重新开发作其他用途如住宅、商业或商住两用建筑。当局也能为工业建筑的重建或翻新提供奖励计划,推进更现代化的商业用途。”

另一方面,打高尔夫球和乡村俱乐部会员证,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成功社会地位和事业的象征,犹如新加坡人追求的美好生活。

麦俊荣说,自1965年独立以来,新加坡通过填土工程将土地面积增加26%。截至2022年中,我国人口约564万人。

过去10年,政府多次出手收回高尔夫球场和乡村俱乐部地段,所收回的土地大约可兴建四个比达达利新镇。为什么政府要急着回收,新加坡需要那么多地吗?除了收回高尔夫球场和乡村俱乐部的土地,政府还有哪些增加土地供应的途径?

这名会员还带点不解的语气说:“政府这些年来收回这么多高尔夫球场和乡村俱乐部的地,但新加坡人口不见得有显著增长,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地吗?”

以占地约93公顷的比达达利新镇(Bidadari estate)来计算,这大约可兴建超过四个比达达利新镇。它也可建16个怡丰城港湾区(Vivo City HarbourFront precinct,24公顷)或112个滨海湾金融中心(MBFC,3.55公顷)。

国家发展部答复《联合早报》询问时说,政府去年收回的吉宝俱乐部高尔夫球地段将做公共与私人住宅发展。它也收回裕廊乡村俱乐部和莱佛士乡村俱乐部地段,并准备在今年和2030年分别收回的滨海湾高尔夫球场和胡姬乡村俱乐部地段,以满足各种需求。 “到2030年,我们将会收回超过400公顷的高尔夫球场用地作重新发展用途。”

她指出,新加坡并非唯一一个把高尔夫球场和俱乐部改作其他用途的国家或地区,像香港、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地的高球场已被重新利用,改造成住宅区和自然景观,以促进生物多样性,同时作为抵御气候变化影响的举措之一。

它透露,市区重建局今年稍迟时候会与国人共同讨论未来愿景,并收集国人意见和建议,一起制定新加坡长期计划,建设一个宜居和可持续发展的未来。

滨海湾高尔夫球场一名会员受访时说,还好万礼执行员高尔夫球场(Mandai Executive Golf Course)的租约将延长两年到2026年12月,他至少还有一个公共球场可去。“但两年后呢?我是不是得加入收费不菲的私人俱乐部球场,才有机会在本地打球呢?”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房地产系教务长讲座教授程天富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指出,政府这些年收回的土地看似很多,但从长远规划而言,新加坡依然是土地稀缺的小国,优化和提高土地使用效率是不可避免的。

在政府收回或准备收回的高尔夫球场和乡村俱乐部地段中,谢岫君看好吉宝俱乐部的发展前景。

另外,万礼执行员高尔夫球场租约原本今年12月到期。今年2月,教育部宣布将在球场所处地段兴建新的户外探险学习中心。但随后文化、社区及青年部兼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高级政务次长蔡瑞隆在国会上透露,当局了解到让公众继续参与高尔夫球运动是重要的,决定将这个球场的租约延长两年,至2026年12月。

他也提醒,并非每幅高尔夫球场都适合重新发展,比如新加坡岛屿乡村俱乐部(SICC)位于濒水区,就不适合重新发展成住宅区。

分析师认为,克兰芝马场的地段收回后,将作为住宅及休闲用途,预料会刺激北区的发展。(蔡家增摄)

从绿化和可持续角度,仲量联行(JLL)私宅市场研究部主管(新加坡)谢岫君说:“高尔夫球场尽管有广阔绿色空间,但由于需要占用大量土地、用水量大、维护频繁以及使用化肥和杀虫剂等有害化学物质,它其实会对生物多样性造成危害,对环境产生不利影响。重新利用高球场土地,或许是新加坡进一步实现环境可持续发展的良机。”

400公顷是什么样的概念呢?

随着武吉知马的Champions Public Golf Course和滨海湾高尔夫球场分别于去年和本月关闭,新加坡仅剩的公共高球场就只有万礼执行员高尔夫球场。另外,吉宝俱乐部虽为私人俱乐部,它管理的赛姆球场(Sime course)会开放六成的时段给公众预约。

总的来说,谢岫君相信政府会继续未雨绸缪,不断探索创新的可持续解决方案,以能最大限度地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作为住房和其他各种用途。

如果将范围进一步扩大,政府去年6月宣布,位于克兰芝的新加坡赛马场用地会在2027年归还给政府,考虑作其他用途,包括娱乐和休闲。至于位于武吉知马的“旧马场”马城(Turf City),它的重建计划今年初如期推进,政府下来会在这里建造1万5000到2万个公共和私人住宅。

滨海湾高尔夫球场的地契租约6月30日到期,政府将收回这幅地段,另作发展。(档案照片)

这些都是滨海湾高尔夫球场(Marina Bay Golf Course)会员在这球场打球的一大乐趣。可惜的是,会员的“美好时光”来到尾声,因为6月30日是高球场运营的最后一天,它的地契租约于7月到期,政府将收回这幅地段,另作发展。

程天富说:“既然乡村俱乐部和打高尔夫球对年轻一代不再具有吸引力,那么它们所占用的土地能否取得更好的利用呢?毕竟,从社会、经济和环境角度考量,我们有时不得不牺牲某些土地用途,以换取其他更理想的用途。如果乡村俱乐部和高球场的土地能收回做更优化用途,将以能满足更多住房和社会需。这也能惠及更广泛社群。”

延伸阅读

滨海湾高尔夫球场的地契租约6月30日到期,政府将收回这幅地段,另作发展。(林明顺摄)

大亨房地产网站(MOGUL.sg)首席研究师麦俊荣受访时说,即便政府收回约400公顷的高尔夫球用地进行重新发展,我国仍有超过1000公顷土地被用作高球场。

滨海湾高尔夫球场是目前我国唯一提供夜间打球的高球场,它也是本地首个及唯一开放给公众的18洞球场。

“但我们仍然需要更多土地。因为根据2013年的土地使用规划,到2030年,新加坡需要增加5600公顷的用地,以满足人口预计增长到650万至690万的需求。”

分析:政府可审视工业用地 重新开发老旧工厂

鉴于强劲住房需求,即便政府推出几轮降温措施,私宅和组屋转售价格过去两年猛涨,从2021年至2023年分别累计上扬26%和28%。

麦俊荣则看好吉宝俱乐部、莱佛士城市俱乐部和马城等三项目地段的发展前景。他说:“这三个项目位于优越地点,又靠近地铁站。更重要的是,它们周围并没有多少空缺地段,意味着它们面对的潜在竞争项目少。”

之前,政府分别于2016年和2017年征用裕廊乡村俱乐部(Jurong Country Club)和莱佛士乡村俱乐部(Raffles Country Club)的地段,以便发展兴建成连接新加坡与吉隆坡的高速铁路终站。

学者:收回土地看似多但仍不足

她认为这幅地段可利用周围绿地和濒水环境,打造成一个具有吸引力,集生活、工作和娱乐于一体的综合型城市环境。

此前,我国共有13个私人和三个公共高尔夫球场,它们的占地面积约1456公顷,相当于我国总土地面积的2%。按照2030年土地规划预测,社区、机构和休闲设施用地占总土地面积7%,由此可见高球场用地仍占了很大一部分。

她也认为,克兰芝马场于今年10月举行最后一场赛事后,政府将收回这幅地段作为住宅及休闲用途,包括建造组屋,估计它将整合其他北部地区发展计划如旧兀兰镇中心及兀兰关卡、以及林厝港的高科技农业集群区共同发展。这将刺激北区的发展。

本地仍有逾1000公顷高球场

政府已宣布,位于义顺的胡姬乡村俱乐部(Orchid Country Club),租约虽更新至2030年底,但新租约到期后,铁定不再更新。

漫步于高尔夫球场中,一边与球友打球聊天,一边欣赏着滨海湾一带的美丽风景,特别是在夕阳余晖,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

谈及我国未来土地规划,国家发展部表示,我国土地资源有限,政府将继续善用土地和加强设施规划。“一旦有机会,我们将采取重大的长期重新发展战略行动。”

吉宝俱乐部地段 发展前景受看好

如果加上克兰芝马场(120公顷)和马城(140公顷)的土地,政府收回土地大概能发展成另一个登加新镇(约700公顷),可建造约4万2000个住宅单位。

程天富估计,如果莱佛士城市俱乐部的地段发展成私宅项目,土地价值可达2亿7000万元,跟它在1996年的土地价值1亿元相比,这幅地段30年来的复合年均增长率为3.34%。

过去10年来,政府多次出手收回高尔夫球场和乡村俱乐部地段。例如,吉宝俱乐部(Keppel Club)租约去年3月底结束后,政府收回这地段,准备开启南部濒水地区的发展,将在这48公顷的地段兴建约9000个住宅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