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精品咖啡业者面对不少压力

库迪是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原创始人陆正耀和钱治亚另起炉灶所创,被称是两人的“翻身战”,战线如今延伸到新加坡,会否给拥挤的新加坡咖啡馆市场带来新的竞争局面,令人期待。

进军容易做大难 风投更谨慎

在East Village开了一家精品咖啡馆Cafe Cartisan的谢晓慧受访时说:“这些国际品牌有很多投资者的资金,价格和开店速度,是我们比不上的。我们曾经物色中央商业区的店面,却因瑞幸的出现而打退堂鼓。”

以瑞幸的“爆款”生椰拿铁为例,打折后在中国的售价是1.4美元或人民币9.9元,在新加坡的售价一杯4.7美元,等于中国的至少三倍。

消费能力强、新加坡消费者对新事物接受度高,也是许多国际品牌跃跃欲试的原因。

新加坡风险相对较低

睿勤(Preqin)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截至11月,东南亚有五项咖啡馆风险投资交易,交易额一共3977万美元,去年有九项、共5518万美元。而在2020年和2021年,分别有五项和九项,交易金额都超过1亿美元。

墨腾指出,以市场定位来说,瑞幸在中国是平价咖啡,到了新加坡却摇身一变,成为高端品牌。

尽管市场规模最小,但墨腾指出,新加坡的人均消费是东南亚最高。

我国人口虽不到600万,但陈兴财指出,每年还有大量旅客入境新加坡,“如果加上这些旅客,这个市场是相当可观的”。

上班族林妤倩自从瑞幸开在公司附近之后,就经常光顾。她受访时说:“第一次消费后,陆续都还有不同折扣,每一次消费下来,都比星巴克便宜。”

“它的整体技术和运营系统已‘磨练’很久,很有效率。一杯普通的美式咖啡打折到4、5美元,还是可以维持盈利,它的物料成本估计不到2美元。”

新加坡一个弹丸小国,人口不到600万,有何魅力吸引这么多国际著名咖啡馆品牌争相入驻?

今年3月,素有“中国星巴克”之称的瑞幸咖啡在滨海广场和义安城首次亮相,就吸引了人潮。墨腾估算,滨海广场的店在开业当天就卖出2000杯咖啡。

即使新加坡的经营成本高昂,但李江玕认为,瑞幸靠打折吸引消费者的策略,估计可以持续奏效。

瑞幸至今在新加坡开了20多家店,大部分仅供外带。消费者每一次都要通过手机App下单和付款,首次消费只要0.99元,等于第一杯咖啡的消费比传统咖啡店的还低。两分钟出单,也是瑞幸主打的特色。

今年结束前,Kopi Kenangan将在星耀樟宜(Jewel)开设第四家店,计划明年全岛再开15家店。提拉纳塔透露,公司也在考虑拓展到其他东南亚市场,以及印度和中东。

新加坡咖啡协会执行董事陈兴财受访时说:“不只在新加坡,整个东南亚的精品咖啡市场都在扩大。越来越多精品咖啡馆或著名连锁咖啡馆品牌都想进军东南亚,新加坡是很好的跳板。” 

国际连锁咖啡品牌进军新加坡,消费者有更多选择,却给本土精品咖啡业者带来不少压力。

根据顾问公司墨腾创投(Momentum Works)的研究,包括本土的亚坤和土司工坊咖啡店(Toast Box Coffee House),单单在新加坡就有30多个连锁咖啡馆品牌。

在印尼已有800多家店,新加坡首家店于今年9月亮相,Kopi Kenangan联合创办人提拉纳塔(Edward Tirtanata)受访时指出,由于经营成本高昂,公司估计,新加坡每家店的利润比印尼少10%。

过去一年里,瑞幸咖啡、印度尼西亚的Kopi Kenangan,以及加拿大的提姆霍顿(Tim Hortons)陆续进军我国。同一时间,从印尼起步的Flash Coffee在新加坡的11家店全倒闭,美国的史宾纳利咖啡(Spinelli Coffee)则将关闭在我国余下的六家店。

新加坡人口不到600万 却有逾30个连锁咖啡馆品牌

这些国际连锁咖啡品牌一度在创投界引起投资热潮。不过,这股热潮近两年逐渐退烧。 

除了擅于创造排队人潮的爆款,经历过做假账、在美国退市、领导层更换,以及被重罚等一系列事件之后,瑞幸选择新加坡为首个海外市场,自然引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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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玕指出,第一次进军海外市场,肯定希望成功,所以瑞幸选择了一个它认为相对风险比较低的地方,这样才能说服投资者和团队,帮它开拓更多海外市场。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香港富豪李嘉诚私人投资公司维港投资(Horizons Ventures),以及脸书联合创办人萨维林(Eduardo Saverin)创办的B Capital等,都曾投资Kopi Kenangan。

“那为什么我们仍然要进入新加坡?因为我的定价更高,这里每家店的营业额比印尼高很多。如果我从100元赚15%,是15元,而从10元赚30%,就只有3元。因此,从新加坡产生的盈利贡献要高得多。”

李江玕认为,创投仍有意投资,但更为谨慎。他也说:“每个品牌的诉求和消费者喜好都不同,很多咖啡连锁品牌在新加坡应该都有生存空间,比较困难的是如何做大。”

不过,要在新加坡市场生存下来不容易,租金和人力成本是最现实的障碍。纳入这些固定成本之后,每一杯咖啡的定价更高。

最近到城联广场(CityLink Mall),眼尖的消费者会发现,不久前倒闭的Flash Coffee店面,已有新的咖啡品牌入驻。同样来自中国、被称为“瑞幸第二”的库迪咖啡(Cotti Coffee),正紧锣密鼓地筹备开业中。

通过手机下单和付款、仅供外带以减少经营成本,并利用大数据预测消费者喜好,瑞幸的模式,是不少咖啡品牌模仿的对象,例如Flash Coffee以及于2021年通过C轮融资成为东南亚首个科技赋能(tech-enabled)餐饮“独角兽”的Kopi Kenangan。

以2023年来说,东南亚的现代咖啡市场规模大约是34亿美元(约46亿新元),新加坡约2亿8400万美元,换算下来一年喝掉8000万至1亿杯咖啡。

墨腾创投首席执行官李江玕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我认为,新加坡的消费者对于一杯咖啡六七块钱,还是可以接受的。这样的价位,在其他很多国家,可能很难卖得动。”

平价咖啡来新摇身一变成高端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