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显示,WeWork背负净长期债务29亿美元,长期租赁负债超过130亿美元。该公司在过去10年里,从主要投资方和贷款方那里筹集的资金已全部消耗殆尽。尽管公司新管理层削减了成本,但扭亏为盈的努力仍因办公楼市场疲软而受挫。
所以问题不是WeWork破产的悲剧还会再发生吗,而是谁是下一个跌落神坛者?
WeWork的倒闭,让人担忧共用工作空间模式的前景——它还有未来吗?
2019年,当WeWork的上市计划失败时,就已暴露它问题多多的管理决策和糟糕的财务状况。
在招股书中,敏锐的投资者和分析师马上发现到,WeWork创办人诺依曼(Adam Neumann)一直在利用个人资产与公司业务的交集中饱私囊。像他拥有WeWork租赁的四栋建筑的所有权,这些房子是他以极低利率向公司借钱买的。他执意将WeWork扩展为We.co,然后用590万美元的公司经费从自己手里买下了“We”系列商标的使用权,犹如左手掏股东的腰包,右手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
两三年的疫情,全球经济低迷、利率和通胀迅速上扬,外加紧张的地缘政治,导致全球数以万计的企业破产,创业环境难上加难,一些科技公司显得不堪一击。高估值所带来的后遗症,给创投和私募基金经理上一堂非常惨烈的课,昨日的投资盛宴已变成今日的资本噩梦。
对我而言,WeWork的倒闭更标志着一个“科技公司估值虚高,独角兽企业上神台”的时代结束。
曾经,“科技公司”“独角兽”是风险创投界的时髦词语,特别是脸书、亚马逊和阿里巴巴等大型科技公司崛起,让许多创投者尝到投资甜头,开始疯狂地追逐“下一个阿里巴巴”,资本无条件地倾向于新兴科技公司。
曾被全球无数投资人追捧的巨型“独角兽”、估值一度高达470亿美元(约632亿5000万新元)的共用工作空间(co-working space)鼻祖WeWork破产了。
尤其可怕的是,新科技推动共享经济模式,造成创投界出现“越烧钱越值钱”的谬论,即便是未经考验的商业模式,即便是每赚进一美元,就要花掉两美元,而且还不知道如何实现盈利的科技企业,创业者凭借着宏大叙事和个人魅力,还是能迅速引来大量风投哄抢投资。
看到这个新闻,我既觉得震惊又不感到意外,如英文俗语所说的“you could see it coming”,WeWork破产其实已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
科技公司估值虚高时代结束
只不过,WeWork跌下神坛,并不意味着投资者便会清醒过来、企业估值虚高的悲剧将会结束。事实上,共享经济潮水退去后,很快又有元宇宙、新能源、电动车和人工智能等各种新科技潮水汹涌而至,投资者依然会继续追逐着利润和风口,盲目投资也继续让创业者的欲望无限膨胀。
市场情报平台Crunchbase估计,全球独角兽企业估值如今大幅缩水,总市值可能大跌一半,从4.9万亿美元跌至2.4万亿美元。像瑞典“先买后付”服务提供商Klarna近期仅以57亿美元的估值进行融资,较一年前的估值低了87%。
我认为,WeWork的失败并不说明共同工作空间这种商业模式是行不通的。WeWork的竞争对手IWG今年8月发布上半年业绩,集团盈利飙升48%至1亿9800万英镑(约3亿3300万新元)。本地一些主要业者如JustCo和The Great Room也处于扩张中。
独角兽总市值可能跌半
不过,压倒WeWork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过去几年的冠病疫情。疫情来袭使得全球大多数公司关闭办公室,人们被迫在家办公,进一步打击对WeWork共用工作空间的需求,导致它的业务表现急转直下。
风来了,猪都能飞。但风过去了,摔死满地的都是猪。
延伸阅读
WeWork在2021年10月通过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方式成功上市。不过它的股价至今下跌超过98%,上星期五(11月3日)闭市报0.8355美元,超百亿美元市值可说灰飞烟灭。
所谓独角兽,是为神话传说中的虚构生物,稀有珍贵。WeWork最大投资者是软银集团。软银创办人孙正义创造过许多投资界神话,投资项目包括阿里巴巴和Grab等。他从2017年开始在WeWork上累计投资了100多亿美元,如今WeWork自神台上跌落下来,他的投资神话也破灭,一切投资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