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进火感到自豪的是,凭着一家老店,白新春茶庄有能力向连锁餐饮鼎泰丰在本地23家分店供货,更包括后者在泰国分店。

为了将老店所秉持精神发扬光大,白新春茶庄曾接待10多名年轻的中学生和大学生来短期实习。

除了亲自走访客户店面,协助那些不谙科技的店主架设外卖平台,他也透过每月补助100元,鼓励员工向客户订餐,刺激后者销量。

为此,白进火借助政府的临时过渡性贷款计划(Temporary Bridging Loan Programme),向银行申请约50万元的融资来周转。

当客户面对困境时,白进火并没有自扫门前雪,而是决定与客户共渡难关。

为了能够走更长远的路,本地传统企业通过采取创新、数码化、全球化扩张等举措来跟上全球步伐,不断接受时代的考验。

身为过来人,他透露没有强逼第五代家族成员一定要接手,只盼望当中有人愿意接受挑战,一旦对方做好准备,他随时就能交棒。

掌管茶庄近20年,白进火当初主动选择肩负家族生意的重担。

随着各国边界重开,消费者已能出国购物,尽管线上销售热情稍微冷却,但白进火指出接下来继续重点推广线上销售,因为他发现线上销售获得非常良好的回响,当网民了解到白新春茶庄的故事后,不少会愿意下单,尝试之后甚至会给予评价。

补贴员工向客户订餐

即便在疫情最不明朗,看不见任何曙光之际,他都从未想过结束营业,这是因为祖辈父辈灌输他坚韧不拔的信念。“不要在还没有尽力之前就放弃,应想方设法来解决问题。”

批发销路中断 拓展线上零售

茶叶批发在疫情期间面对供应链诸多挑战,货源难以争取,仓储成本飙涨。之前能每个月进货,如今要一次进三个月的货,结果造成现金流吃紧。

除了泰国,店内目前也批发茶叶到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

白新春茶庄专门从事茶叶批发,向本地餐饮业者供应茶叶,尤其是售卖肉骨茶业者之中,八成是它的客户。

经商环境尤其在冠病疫情暴发后的变革速度加快,传统企业若要与时并进,就得跳出传统思维,接纳新的商业模式。

尽管零星订单加总起来仅是非常小的数额,但他却选择正向思考,“这仍是一个让我们生意可以继续下去的机会。”

白进火说:“有时透过这些年轻人的视野,更清楚市场的动态,业务能更快做出调整。”

坚持保留传统茶叶包装

尽管疫情一度中断茶叶批发的销路,但这带来契机,促使白新春茶庄拓展线上零售。

第四代掌舵白进火(53岁)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当冠病疫情在两年前突然暴发时,我国实施严格病毒阻断措施及禁止堂食,这不仅冲击餐饮业,也严重影响茶叶批发的生意。

他强调,企业一味壮大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最重要是要落实企业良知和承担社会责任。对于本地百年老字号,要冲出海外市场、生产操作实现完全机械化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到最后可能失去原有的老店精神。

白进火笑称,老员工其实不志在赚钱,“缺的是一个伴,来到这里可以有几个朋友能聊天”。

白进火的曾祖母庄旦娘1910年从中国南来新加坡,在1925年与儿子白金讴在乔治街创办白新春茶庄,之后陆续迁到纽马吉路和潮州街,最后才在现有的摩士街落脚。

他透露,本地客户占线上销售的85%,其余则是海外客户,包括美国、荷兰、日本和香港。除了进驻Lazada和趣天网(Qoo10)等电商平台,店里最主要依靠谷歌表格来接收订单。

从早期的猪瘟到近期的冠病疫情,每一轮危机都带给白新春茶庄严峻的考验。作为近百年历史的本地老字号,在风雨之中始终屹立不倒,凭着店主永不放弃的精神,以及过去克服危机所积累的经验。

他坦言自己承受一定的心理压力。“如果是白手起家,凡事都能自行做主,失败了没有人敢骂你,毕竟是你自己的钱……如果是家族生意,即便你很努力,没有比上一代做的好,人们就会说你是败家子。”

当生意不佳时,这些老员工也都非常体恤,主动要求暂时停工。“他们拿的薪酬已非常微薄。我们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减薪。”

白进火说,店内在疫情暴发之前就已架设网站,但一直没有精心经营,后来他靠着自行摸索及征询熟客的意见后,让线上零售有了起色,销售额去年增长六倍。

经过这么多年,店里传统到现在仍继续保留,例如外白内红的茶叶包装,仍依靠员工用红白两色蜡纸来包装茶叶。

除了尝试数码化,白进火坦言自己对扩充店面和进军零售并没有抱持太大野心,不要把老店变得太商业化,只求可以稳固成长,现有工作团队都能和乐融融。

“我们做了整百年,没有做得非常大,但我们做得很舒服、很坦然,大家和和气气,有一家人的感觉。”

他说,食客到肉骨茶店用餐时才会想到泡茶,如果是外带,则不太可能会向店家购买茶叶,结果在长达八周的阻断措施期间,白新春茶订单下挫逾九成。

(三之二)

白新春茶庄不仅飘溢迷人茶香,更有浓厚人情味。店里目前有16名员工,他们平均年龄65岁以上,几乎都是老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