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指的债务重组计划,是陷入财务困境的公司与其债主之间的一项协议,往往涉及改变债主的权利,例如“剪头发”(haircut)——让公司只须偿还部分债务,债主放弃对其余债务的权利。

投资者最怕听到的消息,肯定包括公司宣布寻求债务重组计划,尤其是偿债排序在最后的股票和永久证券投资者,因为万一公司救不活,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回。本地水务公司凯发集团(Hyflux)的例子让他们心有余悸。

凯发在2020年11月被司法管理,半年后司法管理人便申请把公司清盘,法院今年7月间下令凯发清盘。凯发的这条路长达三年多,清盘还未结束,当局的调查还在继续。

本文要谈的债务重组计划(Scheme Of Arrangement),是企业破产重组程序之一。债务重组计划为许多陷入财务困境的企业提供了生机,但也有许多企业债务重组不成功,原因复杂,包括是否获得“白骑士”拯救,以及是否能获得足够的债主支持。

获得法庭批准后,公司将向债主发出开会通知和陈述文件,以解释所提出的债务重组计划。之后,债主将提交债权证明给债主会议主席审查及决定是否接受。

反观当时在新交所挂牌的凯发集团,从2018年5月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开始,不是与潜在投资者谈不成拯救配套,就是无法与主要债主谈成债务重组计划,期间还被潜在投资者控告违约,季度亏损从一年前的2500万元暴增至超过10亿元,面对约28亿元的债务,股票和零售证券(优先股和永久证券)都停牌。原定2020年4月举行的债主表决会议,最后等到的却是公司和董事涉嫌违法被当局调查,然后是无抵押债主申请将公司司法管理(Judicial Management)。

即便计划不获债主会议通过,法庭也可能基于计划获得大多数出席会议的债主支持,或者获得持有占所索偿债务金额75%的债主支持,而批准计划。

一旦由法庭批准,对所有债主都有法律约束力,而且不能再更改。

2020年11月间,深陷财务困境、前两年累积净亏超过10亿美元的本地集装箱运输公司太平船务(Pacific International Lines),宣布获得淡马锡旗下的海丽凯(Heliconia)资本管理公司提供上亿美元拯救,并为太平船务制定一份总计达6亿美元的“全面重组计划”融资配套,以帮助公司摆脱33亿美元巨额债务的困境。这份债务重组计划今年初顺利获得债主接受,而海丽凯正式入主太平船务。

它可能让公司以更长的时间偿债、用股权抵债(债务转换成股权)等。

来到债主投票时刻,债务重组计划要获得通过,必须获得至少50%出席会议并投票的债主支持,而且至少要获得占所索偿债务金额75%的债主支持。债主投票后,还须由法院裁定是否批准,所考虑的因素包括会议是否按规定举行。

按本地程序,公司/债主/股东/司法管理人/清盘人首先须向法庭申请要召开债主会议以批准债务重组计划,并为此须向法庭披露所有重要资料,例如债主分类,因为可能须为有不同利益的债主分别举行会议,以避免少数债主的权利被挤压的可能。

在一些情况下,陷入财务困境的公司会倾向选择进行债务重组计划,而不是接受司法管理。例如,公司董事不愿把控制权让给司法管理人,或公司或债主试图利用法庭可能授予的命令来实现他们的预期目的。

太平船务当时是私人公司,但有批发债券在新加坡交易所挂牌,从2020年4月首次传出太平船务出现财务困难,隔月与淡马锡的海丽凯启动半年谈商,到今年2月初债务重组计划获得债主表决批准以及3月初获法院批准,前后不到一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