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贷款延期终止时,包括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国企和中小企业债务的违约可能性还会增加。尽管一些地方政府已在“选择性供血”,不会保全所有的违约国企,但地方投融资平台推进市场化动力不足,改善信用指标不到位,改革不如预期甚至出现倒退,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

根据标普全球评级一份报告,大中华区去年受评企业违约数量不少于九起。地方国企和大型民企违约增加推高银行间债市发行成本,迫使其他企业止步发债。

据闻,有依靠信用授信的企业向国有银行、股份制银行和金融机构的贷款总额将近100多亿元;疫情后尽管业务发展良好,还是与各银行重新谈判贷款协议,有的贷款利率从之前的基准利率上浮10%降低到基准利率下浮5%,把平均贷款利率拉低到约4.5%,一下子可以少偿还1亿多元的贷款利息。

中国央行近期捍卫信用债离不开银行间市场观点的同时,也肯定了银行间专业性有助于更好的“价值发现”,毕竟多数参与方是专业投资者,银行本身也是信用债的主要投资者。

对于那些曾受惠于地方政府“雨露均沾”的大型民企,尽管信贷资源没有被运营能力薄弱的国企完全挤占,去年遭遇业绩滑铁卢时有的还能获得官方“紧急救援”,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倘若陷入借新还旧的死胡同里,公司治理的弊端一旦被戳破,仍将是个烫手山芋。

一名资产投资公司财务主管表示,企业发债并不一定是“缺钱”,而是要加强具备多元渠道融资与分散风险的能力,“央行收紧流动性投放,银行间资金流动趋紧,或者银行换了领导,这些变化都会影响信贷业务,企业早作打算才不至于临阵乱了手脚。”

同时,企业因收入能力下降导致现金流断裂,会影响自身创新活力和信贷配置效率,为存续企业敲响警钟。

挥别2020,中国某地一家中外合资商业开发公司负责人H君,在元旦餐叙上期待2021春节后可以在中国银行间市场发债融资。

去年初,青海省投违约8.5亿美元债(11.2亿新元)掀开债务危机一角,包括天津房地产集团在内的私募债无法偿付后,中国大陆境内债市违约规模越来越大。有数据表明,去年9月国企发行的一年期境内债券中,约有20%的债券票息相较同类国企债债券的票息中位数高出100个基点。

有分析师曾指出,即便是在疫情暴发前,如果以债务对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EBITDA)比率来衡量,国企降低杠杆率的成效也甚微。还有学者认为,国营低效实质上是政治制度安排的结果,稀释了经济效益,资源配置只会是次优选择,国企改革不到位或真正危及社会可持续发展。

“过了这村就没那店,现在恐怕连7%都难。”H君感叹错过融资的窗口,不得不暂时打消发债的念头。

H君团队原本寻求去年4月发行五年期银行间非公开定向债务融资工具(Privte Placement Note),用于城市更新基建项目和智能科技升级,预计利率在3.8%至4.8%之间。但等手续办妥,利率已被推高到6%以上。 

她说:“企业现在不缺钱不代表未来不缺钱,企业要为现金流预留缓冲空间,保证每个季度还本付息,除了五年期、10年期贷款,还需要拓展其它直融渠道。”

资金链断裂影响企业创新

中国人民银行上周四发布消息,银行已累计完成对6万多亿元(人民币,下同,1.2万亿新元)贷款的延期还本付息,累计发放3万多亿元普惠小微信用贷款,支持3000余万户经营主体,实现1.5万亿元金融系统向实体经济让利的目标。

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多次提到防风险、中国监管机构敲打市场垄断行为的大背景下,机构投资者担心,如果第三方评级机构给出AA级企业连5%的还本付息都有困难,那么同等或更低信用评级的企业做表内贷款,风险定价怕会居高不下,银行让利不知是否真的能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