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说《动》是带奇幻色彩的剧情片,我倒觉得是颇有诗意的“恐怖片”,拍出我们骨子里原始真切的懦弱畏怯。故事黑暗中有不一样的光,结尾寓意希望,却也吊诡,我看得有点痛。(法语对白,附英文字幕)
动物王国 The Animal Kingdom (PG13) 娱乐性★★★☆ / 艺术性★★★
剧情
求存原来很可怕
对一幕戏印象深刻:埃米尔检视身上长出的长毛、手指尖冒出爪子,还有背部那一条更显分明的椎骨。不只演员身上的动物特征逼真,他所表现出的好奇不解害怕不安别扭百感交集,惹人怜悯。自带纯粹气质的保罗2020年入行,拍摄时才21岁,表演却挥洒自如,完全胜任吃重角色。
法国资深演员罗曼杜里斯饰演的父亲,虽是配角但存在感超强,尤其他诠释一家之主面对妻子和儿子先后变异的孤独与无助,张弛有度。我莫名叹气,不只为他的失去而感伤,还因为识破他一心一意背后的自私。
假如活在这样一个变异的世界,我会害怕吗?假如身上长出鳞片,我会怕自己吗?假如每天见面的家人变异,我会怕他吗?很肯定,我会。
法国导演托马卡耶(Thomas Cailley)拍出的《动》,没有血腥厮杀,却有让人心淌血的众生相;没有分明罪该万死的大恶天敌,但依然有对立的关系和挣扎求活的一方。
影评
电影没有交代人类变异的逻辑,也没有暗示哪类人会“遭殃”,抑或是会变成什么动物。但只要把外形荒谬的动物人,看作主流社会的另类群体,比如心理健康、性取向和种族肤色等,这些问题都不再重要。
与众不同未必是好事,但不论是人是兽,都只求平安活着的一方天地。有时太安逸,容易忽略求存可以很可怕。
片中16岁的埃米尔正值青春期,摸索自我时,身体渐渐展露动物属性。不是一夜间的变化,所以让人喘口气思考,长出毛发和爪子的他如常上学交友吃喝拉撒,是人还是动物?他的情欲是青春期的生理反应,还是动物原始本能?生存与繁衍从来都是生物本性,那究竟何以为人?
造型逼真不寒而栗
《动》借由人类变异的题材考究人性,以及人与大自然对立又共生的矛盾关系。假设是韩国制作,相信会把这部电影拍成人与异类暴力搏杀的怪物灾难片,故事黑暗到底。倘若好莱坞拍摄,几个命中注定的平民英雄终究会制伏异类,让世界再看见曙光,片尾还不忘留下怪物原来没被歼灭的彩蛋,预告续集。
片头出现的“鸟人”人模人样,但双臂已蜕变成翅膀,脸部也冒出貌似喙的部位,畸形怪异,栩栩如生。这个似人似兽的造型结合特效化妆、真人动作镜头以及视觉特效(VFX)打造。因为不是纯电脑特效,加上全片只在大自然环境和真实场景中拍摄,看起来更添真实感。饰演鸟人的汤姆梅西耶(Tom Mercier),以及饰演埃米尔的保罗,都特别通过专人训练,揣摩动物的肢体语言。
《动》通过一对父子在这个变异社会中经历的失去与失控、矛盾与冲突、否定与接受,探讨贴近现代人的价值观,包括偏见、歧视、少数群体的权利,社会多样性、温度和包容等。说到底,你能接纳这些光怪陆离的存在吗?
这类匪夷所思的故事,若疏于把控,稍有一点不通,严肃的剧情就会变成闹剧,整部片就垮了。人类变异的题材并不新颖,《动》游走于虚幻与写实之间,颇有怪诞色彩,也有强烈代入感。除了仰赖人类对于未知与改变的恐惧,还凭借动物人逼真到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忍不住想仔细打量的特效化妆。
未来世界,一部分人离奇变异,或长羽毛、翅膀、鳞片,或头上长出八个爪,变种成似人似兽的“动物人”而被关在特种医院里,弗朗索瓦(Romain Duris,罗曼杜里斯饰)被迫与变身异类的妻子分开。妻子和一群动物人在一次转院路途中逃脱散入荒野而遭追捕,弗朗索瓦和16岁儿子埃米尔(Paul Kircher,保罗基彻饰)偷偷寻妻,儿子却发现身体渐渐出现变化……
电影处处戳中关键问题:凭什么你高人一等?而随着故事发展“被问多了”,我都不自觉地汗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