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宗进一步分享《十八》的故事。戏里的十八层地狱外观是一栋18层楼的大厦,大厦工作人员每天忙着设计机关和场景,每层楼各有主题,可以是主题公园或超级市场,看似无害却会夺命。刘夏宗说:“如果逃不出那一层楼,就永远被那层楼困住,这符合传统十八层地狱的概念。角色若破解到第18层楼,就可以上顶楼看到艳阳天。”

密室逃脱游戏与逃生题材影视作品是时下的潮流,《十八》紧扣潮流,并融入东方色彩。刘夏宗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说:“密室逃脱游戏和逃生题材作品的确流行,但《十八》有东方人的因果概念,老外拍的片讲报应,讲和解,但我们华人拍的东西可以把因果论放进故事里。”

美灵指出,故事里的现代八仙跟凡人一样,得面对悲喜和纷争,她相信华人与亚洲观众会有共鸣。至于八仙会怎样在现今社会各显神通,她不愿剧透,但指出八仙想起自己是谁后,故事将走入白热化,过程不乏悬念。

她说:“我决定在2010年投入更多时间写作,当时跟父亲聊起事业规划时,他提醒我把自己的根融入创作中,并提到‘八仙’,我记得当时脑海闪过一道灵感之光,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八仙故事,于是决定把他们描绘得更栩栩如生。”

美灵说,韩剧《鱿》似一个催化剂,将韩国和亚洲内容迅速推向国际舞台,以亚洲人为主轴的《疯》和《寄》片成功突袭国际市场,促使更多电影人站出来“冒险”。她说,把亚洲的故事带到国际舞台至关重要,“来自亚洲的故事生生不息,我的心水亚洲导演包括王家卫、张艺谋、李安、金基德、岩井俊二等,我曾把他们的作品介绍给西方朋友,朋友看过后很震惊。他们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亚洲导演的作品。”她认为,亚洲影视作品在西方有非亚裔观众支持,但他们属于小众,并非主流观众。

从漫画发迹的刘夏宗不讳言,自己是虚拟制作的新手,初时质疑过这种拍摄方式,看着棚里的多个屏幕发愣,如今越来越了解虚拟制作的好处,包括场景和画面不受限,可更天马行空;创作者不必因为预算不足删除画面;拍摄不受天气和环境影响,更省时等。

用虚拟制作方式拍摄会否令画面失真?刘夏宗指出棚内的感应器与灯光可迅速根据需求调整,拍出来的画面几可乱真,用于拍大景如瀑布等更有效率,“不必担心下雨,天色变,或者瀑布的水量变少。我的一个制作人朋友跟我说过,他为了拍一个瀑布的景,重拍再重拍。也有朋友提过可用虚拟制作方式拍摄飙车画面。”

《美生中国人》刻画华裔移民艰辛

以前的后制现在变成前制,要把画面拍好,才让演员进来拍摄,颠覆了整个行业的做法。

——刘夏宗

刘夏宗编剧的《十八》曾交由32名新加坡理工学院学生操刀,拍摄成9分钟短片在新加坡国际动漫展推出。刘夏宗携手本地企业Aux媒体集团,在第54届金马奖以《摆渡人》拿下最佳视觉效果奖的台湾视觉特效导演林哲民等打造《十八》长片版。

《十八》把十八层地狱的概念融入逃生题材影片,片中角色宛如挑战密室逃脱,必须通过层层地狱,才可逃离永生炼狱。《落》描绘八仙落入凡间,在现代社会各显神通。

《怕输先生》作者刘夏宗编写的长片故事《十八》,KC Global Media(KCGM)集合新加坡与海外幕后人打造的动画剧集《落入凡间的八仙》(暂译,Fallen 8),以及串流平台Disney+的剧集《美生中国人》(American Born Chinese)近期不约而同地将华人神话融入现代故事里。

虚拟制作摄影棚的拍摄现场。(刘夏宗提供)

刘夏宗和合作伙伴打算用虚拟制作方式拍摄《十八》。他告诉记者,他会申请资媒局的虚拟制作创新基金(Virtual Production Innovation Fund)。

虚拟制作的概念并非普罗大众能理解,记者请刘夏宗用更生活化的方式解析,他说:“比如拍小贩中心的画面,如果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就拍不成了。但在棚内拍摄,面对几个白屏幕,电源一开,小贩中心就在我身后,屏幕前摆一张真的桌子,演员坐下,喝着咖啡,不用晒太阳,不用担心噪音,一直NG也没问题,可以从早拍到晚,唯独演员真的得喝很多杯kopi。”

《落》剧本多年前便成形,一度交由某美国制作公司拍摄,却无显著进展。美灵说:“这个项目需要的,是一个跟我想法契合的合作对象,对方也得对亚洲传说故事有信心。走在尖端的KCGM很快地就理解这个故事的娱乐性和开创性。”美灵携手本地创作团队,各方频率相近,打造出更出色的故事。

当今很多影视大制作会用“绿幕”拍摄特效画面,绿幕当初推出时很创新,虚拟制作在当今影视界也属创新。刘夏宗说:“以前的后制现在变成前制,要把画面拍好,才让演员进来拍摄,颠覆了整个行业的做法。”

大部分国际观众更熟悉西方神话故事,如古希腊神话等,但也因此存在与国际观众分享更多亚洲故事的空间。

——美灵

亚洲导演作品渐受关注

《落入凡间的八仙》的创意概念图。(KC Global Media提供)

《落》的美籍中法混血编剧美灵(Meiling Melançon)是好莱坞资深编剧,作品包括《异类特攻:两极争霸》(X-Men 3:The Last Stand)和《明日传奇》(Legends of Tomorrow)。她接受《联合早报》电邮访问时说,她视《落》为“宝贝”,故事与她的华族血统息息相关,儿时的她性格内向,会沉浸在书香中,接触过的华人故事包括《聊斋》和《八仙过海》。

刘夏宗分享新片《十八》里十八层地狱的概念。(萧紫薇摄)
《落入凡间的八仙》的美籍中法混血编剧美灵相信,华人与亚洲观众会对这部电影有共鸣。(受访者提供)

《美》是杨谨伦在2006年创作的半自传式漫画。他1973年在美国加州出生,故事取材自他的亲身经验和感受,以孙悟空的神话故事为引子,通过新颖手法讲述“美生中国人”的艰辛与身份认同方面的难处。

美灵说:“大部分国际观众更熟悉西方神话故事,如古希腊神话等,但也因此存在与国际观众分享更多亚洲故事的空间,随着一个又一个亚洲故事入场,影视作品里的亚裔角色可摆脱框框,变得更立体与多面。”

有关《十八》卡司,刘夏宗说,要角三至五人,会找新加坡、日本和台湾演员,有男有女。除了忙于怕输先生等业务,刘夏宗将投入更多时间在《十八》的制作事宜。他笑说:“很多电影业的人觉得我跨界了,他们觉得我把漫画做好就好了。但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不用合作,但不用把我定格。我不把人定格的,你想做漫画,就算你不会画,我也会支持你试一试。”

吴彦祖在《美生中国人》演美猴王。(Disney+提供)

《十八》紧扣潮流

刘夏宗:虚拟制作好处多

《美》改编自美籍华裔漫画作者杨谨伦的同名作品,玩转中国神话传说,主人翁是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少年“王谨”,由新生代美国华裔演员Ben Wang(本·王)扮演。奥斯卡准影后杨紫琼在戏里不显山不露水,原来她的真身是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吴彦祖在《美》扮演美猴王,杨雁雁和黄经汉饰演王谨的父母。导演是漫威电影《尚气与十环帮传奇》(Shang-Chi and the Legend of the Ten Rings)的Destin Daniel Cretton(德斯汀丹尼尔克雷顿)。《十八》和《落》在前制期,《美》预计2023年上半年播映。

八仙故事备受喜爱,《落》新旧交融,保留经典故事的精髓之余,用现代化包装吸引国际观众的目光。《落》获新加坡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局能力合作项目(Capability Partnership Programme)的支持,美灵与KCGM创作团队、动画公司Robot Playground Media合作甚欢,相互学习。她透露,首季《落》有“狮城味”,新加坡观众将看到熟悉的场景画面。

本地漫画家刘夏宗创作的影片《十八》,动画剧集《落入凡间的八仙》,以及串流平台剧集《美生中国人》,近期不约而同地将华人神话融入现代故事里。无论是十八层地狱的概念,八仙化身超级英雄,或观音娘娘和美猴王出现在现代生活,相信都会让海外观众对亚洲故事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影视作品里的亚裔角色也有望摆脱框框,变得更立体与多面。

Aux媒体有虚拟制作棚,刘夏宗提议让更多本地导演试用棚内设施,当他们明白虚拟制作的好处后,技术可百花齐放。

杨谨伦曾告诉媒体,自小喜欢孙悟空,但有关美猴王的经典故事漫画已不少,所以想以自己的视角与方式处理这个人物,让美猴王和“王谨”的故事交织在一起。杨谨伦是剧集版的制片人之一。

好莱坞电影《疯狂富豪》(Crazy Rich Asians)、韩片《寄生上流》和韩剧《鱿鱼游戏》的成功,让亚洲故事在国际聚焦光芒。

试想一个包装成密室逃脱游戏的十八层地狱,逃不出去,小心得下油锅,被刀山火海折磨,毒舌被拔……假如观世音菩萨和美猴王在现今社会生活,会呈现怎样的面貌?吕洞宾、何仙姑、铁拐李等八仙成为新时代的“超级英雄”,他们会如何各显神通?

《落入凡间的八仙》创作时融入华人根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