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达电子总裁谢深彦
“我们迄今仍感激这个国家”。他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
1987年台湾电子业面临劳动力成本上涨、人工短缺等问题,泰达电到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和菲律宾等国考察,最后选定泰国。谢深彦表示,泰国华裔人口多,英语水平不错,官员也很正派、有远见,很重视泰国的发展和人才的培育。
“BOI(board of investment,泰国投资委员会)规定,外资在投资时,除了对多少泰国大学生有帮助外,最重要的是要有研发,研发是你的根,还得购买多少先进设备才能核准,故泰达电光是在泰国的研发人才就有500人左右。”
“因为LCD monitor(液晶显示器)和CRT monitor(映像管显示器)的重点在屏,70%的成本都在那个屏上,必须跟三星等公司购买,自己的能力无法完全展现出来,掌握不到core competence(核心能力),所以2007年我们放弃它。”
脱胎换骨后的泰达电2015年获利达13.5亿美元,毛利27%,净利最高达14.3%,其中Ascom的印度营业额由2013年的1.16亿美元增至2015年的1.69亿美元,增幅高达46%,在当地通讯电源市场占有率亦提升超过六成。
谢深彦指出,“Ascom在德国有很大的运作, 德国是委托设计中心和业务研发、销售单位,在波兰、罗马尼亚等国也都有不同产品的设计,在欧洲前线很贵,若无研发的前线,回到亚洲来谈基础问题就比较难”。
台商去那边(泰国)蛮可怜的,都是自己奋斗发挥,国家无法帮你什么忙,要靠你自己站起来,它无法扶你的,如果自己胆怯,国家再怎么也无法帮你站起来的,自己要能独立支撑。
“当年大家辛苦地挤在一个宿舍里睡觉,鼾声此起彼落……”但是,他坚定地说,“27年前若不去泰国,就没有泰达电,就创造不出(2015年)13.5亿美元的年营业额。”
1997年亚洲的金融风暴始于泰国,当时泰铢从26兑一美元跌到58,幸好泰达电几乎都是以美金交易,且公司要求专注于本业,不准炒作外汇的原则,让泰达电幸免于难,还因祸得福。
“泰国的奖励投资条例规定,一般公司在泰国设厂所得税是25%,上市公司是20%,若经BOI核准的则是0%,这是非常大的诱因,所以我们每年的投资、用人都超过BOI的要求,把原本要缴税这20%的钱再拿去买机器、扩充投资。”
谢深彦说,他们回去后可用中文与印度文和当地人沟通,彼此合作都很愉快,现在Ascom的印度公司只有三到五个亚洲人过去协助生产,产品技术全部由印度当地人直接提供,独立运作,当地的人员有时也送回台湾和泰国培训。
谈起当年到泰国投资的筚路蓝缕,谢深彦印象犹深。
改造过后的Ascom成了泰达电的作战前线,让泰达电如虎添翼,扩展了欧洲的版图,进而布局全球。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2003年瑞士做高端通讯能源系统的Ascom因经营不善,泰达电决定出手并购,此举促进泰达电的转型升级,从信息计算机周边产业进入系统组装和整合的领域,后来又跨入汽车行业。
在经营过程中,台达电也曾面临转型的困境。泰达电产品的平均毛利有25%至27% ,但旗下的显示器只有10%,思考再三,最后不得不断然舍弃。
台商在南进过程普遍面临人才不足的困境,台湾新政府正倡导的“新南向政策”,除了要吸引东南亚的学生来台就学外,更希望他们能成为台湾企业南向的可用之才。
研发是公司的“根”
几乎100%外销的泰达电在泰国发展得相当顺遂,订单应接不暇,泰达电1990年投产后,发展得相当顺利,1995年便在泰国上市,目前泰达电子的出口额贡献泰国电子产业整体出口值约3%。
公司并购Ascom如虎添翼
高管特区
做电视线圈及电子零组件起家的泰达电,是全球最大交换式电源供应器厂商台达电的子公司(台达电占20%),各种电源产品的效率都超过90%以上,在推动工厂节能、能源回收,使用变频空调及利用太阳能等成效卓著,包括奔驰、特斯拉电动车的电源转换器都由泰达电供应。
泰达电在泰国的成功也与回馈当地的企业文化有关。
近年东南亚区域贸易整合,成为各国投资新目标,27年前便赴泰国投资的泰达电,不仅在2015年缔造13.5亿美元(19.6亿新元)的营业佳绩,该公司擅用当地人才与资源,讲信修睦,回馈社会,堪称是“南向”的楷模。
“黄种人做白种人的老板需要时间的磋合,让他们晓得你是真心的,你的心是在那个国家,他们才会好好发挥。”他说:“买下来就是自己的baby,必须把它养大,体弱多病,得慢慢给他服药,让他强壮。”
虽然台湾前总统李登辉曾提倡“南向政策”,但“台商去那边蛮可怜的,都是自己奋斗发挥,国家无法帮你什么忙,要靠你自己站起来,它无法扶你的,如果自己胆怯,国家再怎么也无法帮你站起来的,自己要能独立支撑”。
台湾企业对外并购多半是失败收场,而且亚洲人要改造欧洲的公司并非易事,泰达电派了总经理到当地与他们沟通,历经数年的沟通与磨合,才慢慢地打破文化的隔阖,获得对方的信任。
谢深彦表示,由于泰达电持续在大陆杭州等地增设研发中心,台湾也成立新单位研发新产品,2016年净利可能会下跌到11%,但未来几年净利都会维持在11%以上,毛利希望维持在25%、26%之间,前景看好。
曾获百大经理人奖的泰达电子总裁谢深彦2016年11月初出席远见“华人领袖远见高峰会”,并于会后接受《联合早报》专访,分享其投资及经营之道。
泰达电早年就雇用曾经在台北工专(今改称台北科技大学)念书的泰国侨生,后来直接与泰国数家大学建教合作,学生毕业便进入该公司工作,包括并购的Ascom在印度的公司也聘用在台学习的印度学生。
谢深彦说:“我们整整花了五年时间才将Ascom转亏为盈,紧接着又碰到金融海啸,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凄惨的时候。”
泰国是佛教国家,泰达电入境随俗,花了很多心力与物力赞助各项活动,安排和尚念经,成立奖学金资助泰国偏远地方学生的教育,举办捐血活动和小区服务等,深获泰国政府和民间的肯定,这也是企业永续经营的王道。